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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洛欢的呼吸已经很困难了，只觉得因为呼吸不畅，憋的脑子疼。
刚才还一直在努力拍打的手这会儿就已经无力的垂在身侧了。
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出现了幻觉，好像看到了宋衍舟，看到了林琦，看到了杨思瑾。
她知道那是幻觉，因为所有的脸都在不停地在眼前重合，不停的重合。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的想念他们，想念家乡。
周洛欢的眼泪从微闭着的眼角滑落，\t他的意识已经很不清醒了，眼皮沉重的好像是灌进了几斤的铅，怎么用力也挣不开了。
邓宴嘴角的弧度却越来越大，但是掐住周洛欢的手却有点发抖。
或许是因为失去意识地周洛欢的身体实在太重，又或许是他其实对周洛欢也有一丝的怜悯。
“邓宴！松手！”
江暮年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周洛欢的身体从邓宴手里滑落到地上的时候，第一口空气呼入进她的胸腔的时候，他还有些微微气喘。
周洛欢看向他的眼睛，木木的，整个人都好像是没有了灵魂的木偶。
江慕年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邓宴，把周洛欢拉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
“谁给你的权力在我的家里动我的人?”
江慕年的胳膊紧紧地环住一直想要往下坠的周洛欢，他的心到现在还在噗通噗通的跳。
要不是他接到管家的消息说邓宴突然来了，多了个心眼看了眼监控，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还是个孩子。”江慕年的神情很是复杂，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一边是自己的好友，一边是周洛欢，他的心里乱的好像一团残绕不清的毛线团。
邓宴却一点都不在意江慕年的说辞，眼睛里充满不屑，“那阿年，十年前。你几岁？你是不是孩子？”
十年前？周洛欢的意识已经一点点清醒过来，耳朵听到的声音已经一点一点的清晰而且连贯。
十年前，十年前，那不就是相框上的日期。
四个不同的人，同样的日期。
周洛欢的眼睛依旧微闭着，等待着他们的交流。
江慕年的身子猛地一僵，周洛欢靠在他身上，感受的到。
“那时候她才几岁？”
“邓宴，你这样做，跟当初周砚苏有什么两样？”
屠龙的少年不能变成恶龙。
邓宴的眼睛紧紧闭了闭，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眼神落在呼吸看起来已经平稳了的周洛欢身上。
有些无奈的耸耸肩，“我要真想弄死她，你这会而抱着的就是她的尸体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转身走了，周洛欢的眼睛缓缓睁开，看到的只有他黑色风衣的一角。
她从江慕年的怀里挣出来，接连走了两三步，和他保持了一个不算近也不算远的距离。
怀里突然一空的江慕年，眼神也有一瞬间的迷离。
“那后面是什么？”周洛欢指着升了只有几十公分高的墙体，面无表情的问他。
江慕年没说话，走到那张桌子旁边，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相册。
墙体就开始继续缓缓上升。
江慕年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她想的竟然还是这些。
周洛欢也没有想到，命都差点丢掉的情况下，她竟然满脑子都是这些。
她对死亡已经没有恐惧了，从邓宴的禁锢中出来的时候，她就决定了，就算是死了，也要明白的死。
但是江慕年的配合也实在让她有些吃惊。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只是想知道真相。
深陷在漩涡中心却不知道旋涡从何而来的感觉实在是让她觉得比死掉还难受。
“洛洛，”不知道为什么，江慕年地声音有点哑，周洛欢刻意不去看他的表情，“我希望你不会后悔你现在的决定。”
“有些真相，不是你现在这个年纪可以承受的。”
周洛欢却完全没有他的担心，她以前也是这么觉得的，觉得还没准备好承受的真相就暂时先不要揭开面纱。
但是她现在发现，面纱之所以是面纱就是因为它若隐若现，你好像看不见那后面的东西，但又好像一直都可以看的到。
“我这个年纪？江慕年，你也只是比我大了几岁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江慕年的态度莫名其妙的就有些讥讽。
江慕年就不再说话，走到她身边，陪她站在那儿。
墙后面的景象一点点展现在两人的面前。
一块巨大的，透明的亚克力板就放在那后面。
上面画着密密麻麻，错中复杂的线条和箭头。
周洛欢想要走近一点，脚步却是一个趔趄。
那些线条和箭头的中心钉着两张照片，尽管她站的位置跟照片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自己的爸爸妈妈呢。
她推开江慕年要扶住她的手，几乎是扑到那块板子前面。
仔仔细细的看着上面的每一根线条的走向，注释的每一个字。
江慕年从一旁不起眼的保险箱里拿出一盒磁带，放进录音机里。
嘈杂的声音瞬间就灌满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周洛欢有些不解的看着江慕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今天晚上就动手!”
当第一句不太清晰的人声伴着沙沙声出现的时候，周洛欢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那声音是她的爸爸，周砚苏。
“江家还有个小少爷——”是一个陌生的男生。
听到这儿，周洛欢的心已经好像掉进了冰窖一样。
但是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几乎跌坐在地上。
“不用管，斩草除根的道理不用我再教你了吧？一起做掉吧，我看着就心烦！”
“老公，当年不是答应他们离开S市，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就放过他们吗？”是自己母亲的声音。
“你个女人家懂什么？”周砚苏的声音听起来很凶，是周洛欢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调。
“你只管做，小孩子更好下手，实在不行带到海里扔掉！”周砚苏的声音好像显得很不耐烦，就还像说的不是一家三口的命，而是今天怎么又吃这道菜，好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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