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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功德，不知要折损谁的。
那些弟子…唉…
各位散修没有理由再停驻，而且有林聿云的守卫，哪儿怕是再不满也要走。
“叨扰了。”
来的散修实力都很强，双手一摆，一群人黑压压的来，也黑压压的。
“各位小友，你们在茗山学院已经一年了。这一年里，想来你们也是进步飞速。茗山学院能给你们的已经不多了，你们是时候要出去闯荡。留下的就苦心学习，出去的也要谨记茗山心法。”
“未来的路还迢迢无期，小友们慢走。”
老院长的声音说不上有多么慈祥，可此刻却是催泪。这一年里，他们大多数都有血有泪，收获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可未来，要远远比这艰难。
三五成群，弟子们比刚来的时候成熟了很多。他们虽然还有着少年少女的纯粹与焦躁，但还是矗立着。每个人都怀揣着期待，是对未来的江湖，再也不是对茗山学院了。
弟子们渐渐散去，慕容姝芯和苏稚京同行。
“林仙尊，今日劳烦了。”人走的差不多了，洛院长躬身行礼，如果没有他，今天的茗山学院怕是要大乱。
林聿云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摇着扇子笑道：“不足挂齿。”
人在暮色中逐渐远去，却也清晰地传到洛院长耳边。
“不过，洛院长记得我们的约定就好。”
洛院长一个趔趄，这小狐狸。
慕容姝芯回望这逍遥塔，塔身据说是以什么为原型打造的。周身萦绕着黑白两道气息。
黑色是灵修的心魔。
白色是灵修的初心。
这巨大的塔能困的住人的心魔吗？如果能，噩方岭一行人又怎么会来？苏稚京一家又怎么会惨遭灭门？这世间的心魔本就困不住。
高堂之上的人，你们是否明白？
苏稚京一家的满门劫灭，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谁要破坏这片大陆的和平？是只有一方势力想要夺得丹方，提升自己？还是这些宗门联合起来搅了这清水。
“稚京，你要回去了吗？”慕容姝芯在他身前走着，转过身来看他。他正低着头，脑袋上的发旋看起来就是聪明纯良的人。慕容姝芯又想起那玉镜里的内容。
“嗯。”少年的眸子黑漆漆的，眼睛却没有露出上次那般嗜血的模样。
没由来的，慕容姝芯看到他出奇的听话与乖巧，更加心痛。
“你要回溪云堡吗？”
慕容姝芯话落，苏稚京骤然抬头，眼睛里全然的不可思议。
“我知道了。”
“小师父告诉我的。”慕容姝芯把锅扔给了林聿云，如果她说是自己看见的，苏稚京岂不是更加难过？
“对，我要回去。我父亲是溪云堡的堡主，我要继承家业去。”苏稚京僵硬地扯起嘴角，模样却比哭还难看。
怎么这个时候还在开玩笑？慕容姝芯知道，他是怕她害怕，怕她伤心。所以要一个人偷偷地哭泣，偷偷地藏起来。
“稚京。别害怕，你还有师姐，还有小师父。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会陪你看星星。好吗？”
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此刻仰天，眼睛里蓄着泪水，却不肯让它掉落分毫。
慕容姝芯抱住他的肩膀，踮起脚，拍了拍他的头。
苏稚京不动声色地往后退。
“苏稚京，哭怎么了？哭了也是男子汉。师姐也不害怕你，你要复仇，师姐就给你递剑。师姐也希望他们得到惩罚，没人能这么为所欲为，视人命为草芥。”慕容姝芯说的不假，她虽然不是嫉恶如仇，但伤害她弟弟的人，就该死。
她的小师弟好不容易见到了几分乐模样，却又因为这逍遥塔的情景再现弄的灰头土脸。
她如何不伤心？如何不想杀了那些作孽的人？
苏稚京擦干了眼泪，回抱住慕容姝芯。慕容姝芯的怀抱像是母亲一样，很温暖，很干净，很想哭。
——
玉辉屋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枯枝树叶都被清理了。房脚处还有着嫩绿的草芽，倒有一副生机盎然的模样。
“小师父。”
慕容姝芯其实看到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逍遥塔的时候，有点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但林聿云却是一脸如常，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只有他通红的耳廓没有说谎，在悄悄地泄露主人此刻的心境。
屋子里香气弥漫，他端坐着，手边是茶具。茶水氤氲的雾气像是他周边的云，配着这满目河山，太平盛世模样的林聿云，倒像是个不染凡尘的仙人。
慕容姝芯凑近了些，心中很是郁闷地吹走这些雾气，当什么仙人，小师父要永远和她在一起。
“来了这么久，我也没给你泡一壶茶。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他上次语调这样，还是回玄霜宗的那次。
“你要走吗？”慕容姝芯几乎想要拉开他的衣服，看看伤有没有复发。
林聿云包装好的语言，动作被她的操作弄的紊乱。他脸上也仿佛出现裂纹，“不是…”
“是你要走了。”
“我吗？”
“难道不是吗？”
是的，她要走，她会和苏稚京一起去溪云堡。只要她在，没人能伤害她的小师弟。
可是，她还有顾虑。她走了，小师父怎么办？她走了，还能回来吗？她要不要说些什么？她很乱。
这也将是她第一次走入江湖。
“小师父，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你不要怕，这片大陆没有你小师父不敢杀的人。想做什么，大胆去做。”
他能杀人，但他不能颠覆这道。所以，他不杀人。但如果有人挑战他的底线，他不会坐着看小丑弄堂。
这不是林聿云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但每次慕容姝芯听到，心里都会砰砰作响，一阵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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