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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安言注意力别多想今晚的故事,裴成蹊给她讲个笑话。
“你爹其实有件事瞒着你,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儿啊?”安言就知道裴成蹊会知道些什么,只要稍微和她说一点,都有助于她恢复记忆。
“其实我的阿言早就和别人定过亲了。先太子萧允礼有一个儿子名唤萧怀瑾,是内定的皇太孙。
在你还三岁的时候,萧允礼就抱着他来找你爹。
他说,我没娶到暖儿,只做了她哥哥,是一辈子的遗憾,断不能再叫我儿子遗憾,你家阿言必须嫁给我家怀瑾,将来做大梁的皇后。
只是后来萧怀瑾也死在了太子府……
怎么办啊?阿言和别人定过亲,还预定了皇后之位。
本座如何三生有幸,能得安四小姐青睐?”
安言听了果然掩袖笑了起来,当成裴成蹊逗弄自己的笑话。
裴成蹊静静注视着安言弯起来的,亮晶晶的眼眸,群星不及眸中彩。
“督公风流倜傥,潘安再世,就算我爹爹再年轻二十岁,这京城第一美男的头衔也争不过你,还是我赚了呢。”
裴成蹊搂住安言的腰,两人不约而同抬头望向远处天空飞溅的烟花,此时抱紧对方,心的缺憾全部被填满。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我都只想要我的阿言平安喜乐。今晚我护着你守岁,明日你好好睡一觉吧。”
“嗯。你别走。”
安言靠在裴成蹊怀里,累了一天,唯独在裴成蹊怀里,她才能收获暂时的安宁。
前世的自己不懂事,安镇业也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些事,现在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做的也真是失败。
安言闭上眼睛,完全将自己交给裴成蹊。
“你今晚怎么想起来穿白衣了?”
“喜欢吗?”
“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
陈芯带着两个孩子,分别洗漱睡觉,看完儿子再去看女儿。
安歆正晃着脚丫子,随手挂在床头的红灯笼。
陈芯按着她睡在床上:“才不咳嗽又开始疯玩了。这个灯笼是哪儿来的?”
“娘,这是四姐姐给我在宫里要的。”
陈芯扭头看向这个灯笼,安言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要皇宫里挂墙上的灯笼,难怪刚才安执知屋里也有一个,他还闹着说自己的比安歆的灯笼大呢。
“以后啊,别让四姐姐难做,皇宫里的东西也是好要的?”
“四姐夫说了,有什么想要的,和他说就行。”
安歆无意间说了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陈芯给女儿把被子盖好,反复品味这话,四姐夫?
“阿歆,你说你四姐姐应该配什么样的姐夫呢?”
“四姐夫可好看了,四姐夫穿着我从来没见过的颜色的衣裳呢,有点灰还闪着光呢。”
“好好好,你慢慢做梦,娘亲走了啊。”
陈芯从安歆房里走出来,才觉得事情不对劲,从来没见过的颜色的衣裳,有点灰还闪光,穿的人又特别好看……
难道说是……裴成蹊?
在今晚所有进宫的人,都穿着红色,蓝色和朝服的情况下,只有裴成蹊一人与众不同。
难道安歆说的是裴成蹊?不可能吧!
陈芯暗自将这个猜想压下,不能多想,安言和她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缓和,她要是多想多做,再让安言不高兴怎么办?
大年初一,群臣进宫给皇上拜年,安言睡在床上,早早就被人喊醒,跟那行尸走肉一般,任由几个婢女给她装扮,她哈欠连天只想回床上再睡一会儿。
就不明白了,所有人昨晚守岁到子时,外面的烟花噼里啪啦放到深夜,吵得人无法安睡,然后大年初一,还要早早醒来,准备应对一切来拜年的客人,这是什么酷刑啊。
“小姐,小姐,别睡了,刘小姐求见您啦。”
“嗯?快……请进来。”
安言闻了下袖子里的鼻烟壶,里面她放上了醒神的草药,闻了几下,精神气儿就好多了。
刘巧儿在她院子的偏房里,已经休养好了。
她在相府不敢多动多言多走,生怕叫人耻笑了去,光是在安言的院子里走一走,她都觉得比父亲的院子还要好。
这就是相府啊……
刘巧儿还是一身素装进来,一进来就和安言告别:“安小姐,这半个月来,多谢您的照料,我好多了也该回家去了。”
安言正巧有事儿要找刘巧儿呢。
“之前你说,我只要帮了你这次,你就为我肝脑涂地,此话可还当真?”
“当真。”刘巧儿坚定地看向安言,“安小姐请说。”
安言笑道:“你可曾念过书?懂律法吗?”
“父亲教养我,倒也念了些书,诗会时也曾得一些投花,自然和安小姐你不可比。至于律法,我早已是烂熟于心。”
安言挺满意这个答案的,她站起身来,给阎立本使了眼色,阎立本立即就退下拿东西去了。
“我昨晚上和皇上求了个恩典,今年过年后,将会举办大梁国第一届女子科举。
届时会有赏赐,是同等男子科举的两倍赏赐,前三甲更是能得封诰命,自立门户。
我属意参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一起来?”
刘巧儿喜出望外,还有这等好事?安言能劝动皇上开创女子科举!
“我愿意,自然愿意。只是我的身份,我还是罪臣之女,不知道能不能……”
“这个你不用担心。”安言倒没想刘巧儿这么快就答应了。“我可事先和你说,到时候可能会被天下男子唾骂,甚至还会被嫉妒你的女人中伤。
我是无所谓的,你可能撑住?”
刘巧儿淡然一笑:“我扛着棺材去报案,泼妇的美名天下传,怕什么呢?若是能中个女进士,还能让我的名声好听点。
安小姐,多谢您给我的机会。”
“我也是为了我自己,第一届女子科举,若都没几个有真才实学的和我一起参加,我这个带头提出来的安四小姐,可太丢面子了。”
安言在提出来之前,就想到要拉谁去参加了。
宁家的几个表姐表妹,等明日初二,她再去问问。
阎立本从外面抱回来好几个箱子,还有包袱,全放在桌上,安言指着这些东西道:“这些都是新做的衣服,我也穿不完,相府后面有个别院,科举前,你就先住在那里吧。别以为我对你好,不求所图,你刘家的宅子,从今往后,归我安言了。”
刘巧儿大大方方地送:“好,待初七一过,我就去衙门拿地契拿户契,全给安小姐。”
刘家离相府还蛮远的,正好她以后可以在那里见裴成蹊,不用去延安府,让几位哥哥抓到她的把柄了,她这招做的真是妙啊。
安言和刘巧儿一起走出院子,她正要送刘巧儿出去,就看到三个哥哥笑着从远处走来。
“阿言,你这是要去哪儿?”
“大哥!刘小姐,我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
“嗯。”
刘巧儿悄悄回头,就见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朝她走来。
风姿勃发是她大脑第一个想到的词,想必,这就是最近京城人人都在传的安执任,定远大将军了。
她在相府里,都能听到下人们神气地谈论安执任,今日一见,确实气度不凡。
和那些整日里只知道游乐的公子哥,气质就是不一样。
这样军功显赫的大将军,又是丞相长子,是她付出一生都仰望不了的人。
安言轻声问安执任:“大哥,怎么了?”
“皇上召大哥进宫了。”
老二安执易推着安执任:“哎呀,这不是看老大你为国报效五年,二十二了都尚未成家,保不齐要赐婚呢?”
“老二,别胡说啊。”
还是老三安执理稳妥一点,和安言讲道:“大哥的事情,自有爹和大哥商量,阿言,八皇子和宁氏来了,正在前院拜年呢,你要见见吗?”
安言笑容一点点冷了下来。要么不出事儿,要么就来一双!
“见,怎么不见?大哥,你走了这些年,都没有好好陪我。这几日,你告病假别进宫了,好好陪陪我嘛。”
安言搂着安执任的衣袖,安执任也不管欺君之罪:“好,大哥就好好陪你。”
望着安执任和安言越行越远,老二安执易拦住老三安执理。
“老三,现在丞相府只有我们两个知道阿言和裴成蹊的事儿。
今年阿言的婚事必须定下来,我物色了好几个人,也分别写信让他们来京城了,只待爹来挑选。”
“二哥,我也正有此意。既然今天大年初一,咱们一起去给裴督公拜个年吧。”
俩兄弟眼神一交汇,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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