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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仁脱下自己的外衫罩在宁暖身上，此时他也懵了，吓得不敢乱动。
“你都要登基了，一切唾手可得，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
萧允祈上身穿着长衫，下身的裤子全都没了，只有脚上还剩一双袜子。
他失魂落魄地游走在屏风左右：“暖儿死了，暖儿……”
安言的哭声将两个男人拉回现实，萧允祈扭头看向安言，露出一道狰狞的笑容，朝安言招手：“这还有个人证，你要告诉你爹吗？安言！”
裴仁上前抱住萧允祈的腰：“萧允祈，你清醒一点。她还是个孩子，她才五岁啊！”
“五岁会说话了，能记事儿了。不能让别人知道是我杀了暖儿！我这么爱暖儿！”
萧允祈猛地跑到安言面前，一手捏着安言的脖子，一手捏住安言的脚踝，将安言高高举过头顶，安言一下被举离地面两米高，她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
“娘！娘！”
萧允祈充耳不闻，将安言从高高的台阶上闭眼摔了下去……
“不！”
裴仁从地面一跃而起，伸手去接安言，脸先着地，肋骨和冰冷的石砖地碰触，“咔嚓”几声，安言砸在他的肚子上，他直接“噗”地一口吐出血来。
“安言！”
安言呜啊呜啊的哭泣声，更加宏大，她双腿一摊坐在地上，抬头仰望着曾经喊晋王舅舅的男人。这一切对于这个五岁的孩子而言……太过残忍。
萧允祈指着安言冲裴仁下令：“杀了她！裴仁你杀了她！毒哑她！快点，弄瞎她也行！把她扔出宫去做妓女！哈哈！不要让安镇业知道！”
裴仁勉强坐起身，忍住全身疼痛，把安言抱在怀里：“安言乖，马上就能见到你爹了。”
安言哭了好久，坐在裴仁怀里，“额额额”地开始打冷战，裴仁拍着她的背，一遍又一遍哄她。
萧允祈疯狂过后，想到自己刚才做的一切，又跪在台阶上，冲着屋里宁暖的尸体，猛地磕头：“暖儿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的。对不起，你原谅我啊！
我发誓，以后我一定不会再为难安镇业，不会再伤害安言，不再折磨你的孩子，你放过我，你做鬼一定要放过我啊。”
萧允祈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先把自己衣服穿好，然后从后院打水来，将裴仁给宁暖盖上的衣服掀开，帮宁暖擦拭身体，从头到脚，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暖儿，我错了，我帮你弄干净，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好不好……我不杀安言了。
你醒过来……”
萧允祈给宁暖穿上柜子里的干净女装，将她抱回床上。等他忙完这一切，天已经完全黑了。
宫里的灯笼全都被点上，只剩这个院子一片黑漆漆，裴仁摸了下安言的手。
手冰凉的，他再伸手在安言的后颈摸了一圈，一手的冷汗。
“安四小姐，您怎么了，安小姐……”
安言半闭着眼睛，几乎就要睡着了。
裴仁有点被吓到，这个年纪段的孩子，发个烧受个惊，很容易就要过去了。
“萧允祈，快点传太医，安言身体不对劲！”
“不能传太医，不能让别人知道宁暖是被我杀的，把安言抱上来。”
萧允祈从怀中拿出一只火竹，等裴仁将安言抱上台阶之后，他点燃蜡烛，将烛台推倒，火舌顺着帐子蔓延在房间里。
宁暖的尸体还在床上，萧允祈拉着裴仁，再将安言放在地上。
“走，先让他们烧一会儿，我们再冲进来，把她们带出去。快！”
“萧允祈，你真的疯了吗？安言已经病了，她要发烧了，你把她放火里？”
“没事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安言！”裴仁喊出安言的名字，安言已经昏倒在地上，和母亲宁暖一起留在火场。
裴仁忍无可忍，将萧允祈打翻在地，这才冲进火场，先将安言抱出来，再进去将宁暖的尸体扛出来。
萧允祈则摆成一个大字儿躺在地上，一切都完了。
“好了，去找人来吧，送宁暖和安言回家。”
萧允祈在这个院子，一直待到有人来灭火，火全扑灭了，宫殿也烧得差不多了。
他当然知道事情不会就这么过去，安镇业穿着朝服，手里握着一把大刀，一脚踢开这座院子的大门。
周围一圈带刀侍卫将他围住，安镇业眼里只有那个坐在地上的萧允祈。
一切只有他知道。
“萧允祈，进宫二十五位官眷，六十几个孩子，为什么只有暖儿暴毙！你说！”
安镇业此时将生死置之度外，握刀指着即将登上皇位的萧允祈。
萧允祈转过身来，朝这些侍卫摇手：“你们都下去吧。”
安镇业一个文臣，现在拿着刀举在萧允祈鼻尖，萧允祈郑重地给安镇业磕了一个头：“对不起，我没保护好暖儿，她就是死在了这片火场里，等我赶来的时候，她已经……还好我们救下了安言。
安大人，是我的错，你现在杀了我吧。”
安镇业自然不会相信这样的说辞：“暖儿怎么会一个人带安言来这儿，她为什么会来，为什么会着火？为什么！”
萧允祈被安镇业几声质问，说得泪如雨下：“是我，我求她进宫。她不肯，我走了之后，不知怎么就着火了，是我的错。你杀了我给她赔罪吧。”
“进宫？”安镇业听到这两个字，举起的大刀顺势就要砍了下来，裴仁一把抱住他的腰身，死命将他往后拦。
“安大人，谁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他明儿登基就是皇上了，你要在这个关键时刻杀了他，众王掀起纷乱，苦的是大梁百姓！
就算你不要百姓了，不要大梁了，你不要你的孩子了吗？”
安镇业听见孩子两个字，理智这才回来一点……
孩子……
“安大人，你的四个孩子才没了母亲，你难道要因为弑君，再让他们没有父亲吗？再搭上他们的性命吗？
安言呢，安言她才五岁，她离开的时候，还被吓发烧了。你不去看看吗？
安夫人已经没了，你想想你的孩子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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