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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还冒着细汗，胸口轻微的起伏着。
程云霜猛然想起来，刚才坐过山车的时候，他一直都不说话。
她以为他根本一点都不怕。
结果现在看来……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连忙把人扶住，带到不远处的长椅坐下。
“胤然，你没事吧？你是不是不能坐过山车？”程云霜懊恼得不行，掏出纸巾给他擦汗。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封胤然摆摆手，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
程云霜却安心不起来。
甚至有些郁闷。
“明明就不能坐，干嘛不说？要是你有什么事，要我内疚一辈子吗？”
“只要你跟我说原因，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还会跟你生气吗？”
程云霜坐下来，拉着他的手，感觉他的手好像也变得冰凉。
“你等我一会儿，我买瓶水。”说着，不等封胤然回应，程云霜就略显着急的跑开了。
封胤然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开始有些质疑。
他那么做，是不是错了？
她好像会更加不开心？
几分钟之后，程云霜回来了，脸上并没有笑容，而都是担心。
“来，喝点水。”程云霜甚至自己拧开了瓶盖。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封胤然又说了一句。
谁知道这话不知道哪里刺激到了程云霜，她的声音忽然拔高：“你有没有事，我难道看不出来？”
“不要觉得说了一句没事，就真的没事！也不要把人当成笨蛋！”
这语气里已经有些生气的意味。
封胤然抿着唇，忽然开始不安起来。
“我……没有把你当成笨蛋。”
“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有些话或许平时说不出来，但是到了特定的环境，就能说出来了。
就比如刚才那两句，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说出来。
但说完以后，才觉得原来说出来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然而，程云霜的不满还是没有消退。
她鼓着嘴，继续教育他：“你不想，不说实话，我就不会担心了吗？”
“你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我反而会更担心！”
程云霜说着，眼眶里不由自主氤氲起一层水汽。
仿佛一眨眼，眼泪就会滑落。
封胤然看着，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他又想起昨晚她说的那些话。
一时间，他竟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既然说了，程云霜也趁机再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她决定跟他好好谈谈心。
反正，她昨晚说了什么，已经都不记得了。
“再喝一点吧？你的脸色真是吓死我了。”程云霜还是不放心。
刚才封胤然光听着她说话，也在担心，喝了一口就没喝。
这会儿，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接下来，他喝了半瓶水。
程云霜这才说：“好一些了吗？”
“嗯。好多了。”
“以后尽量跟我说实话吧，我不知道你在顾虑什么？”
“这种感觉，让我时常觉得很失落。哪怕我会一直鼓励自己，告诉自己，要振作，乐观起来。”
“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只要那种失……失落的情绪一旦冒出来，就会悄悄的积压在心里，等总有一天，肯定会爆发的。”
程云霜想起，之前他听到失望两个字，反应那么大，她现在都不敢说。
生怕他会再出现之前那样的状态。
封胤然认真的听着，似乎也在思考。
“我不希望我们走到那一天，不希望我的热情有一天会枯竭。”
程云霜认真的看着他，显然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聊聊。
有这样的机会，她肯定要把握。
话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不然猜来猜去实在太费劲了。她也不喜欢。
封胤然一直垂眸，也不回应她，程云霜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她的话。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封胤然，我说的话，你有在听吗？”她非常郑重的说了一遍。
“有。”
原本今天决定带她到这里来，是为了让她开心的。谁知道，现在她似乎更加不开心了。
此刻他的心情多少有点挫败。
“那你怎么都不给我一点回应？好像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跟个傻子一样。”程云霜的声音不由自主的低落下来。
“我……以后会努力。”
半晌，封胤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程云霜能看出来，封胤然确实是下定决心的样子，她还是比较欣慰的。
“唔，那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表现一下？”程云霜眸光闪烁。
“你如果如实告诉我，我就……跟你一起去坐旋转木马！好不好？”程云霜凑近他，似乎又找回了原本的活力。
封胤然眼里也划过一抹诧异，他似乎看到了希望。
“你问。”
“你今天上午和嫣然去哪儿了？小姨应该也去了吧？”
程云霜话音刚落，封胤然眼里立即划过一抹震惊。
“你……不记得了？”他试探的问了一句。第一反应是不是她又在试探他？
而这样的话，程云霜立即就听出来了，她还有些懊恼。
“你昨晚跟我说了吧？”程云霜佯装不以为然的样子。
封胤然点点头。
目前还是不太确定。
“那就再说一遍，我怕我听错了。”程云霜可没有告诉她，自己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不然实在太丢人了。
封胤然这次没有想那么多，既然昨晚都说了，而且已经去过了，那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程云霜听到这个，忽然有些傻眼了。
他妈妈？
几乎没有听他提过。
她跟昨晚一样，下意识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传闻。。
对封胤然来说，绝对不算什么开心的事情。
“那……你们每年都会去吗？这次嫣然回来，主要也是这个原因吧？”程云霜的脑子其实也是转得很快的。
封胤然不可置否。
确实是这么回事。现在他已经在坦诚承认了。
很快，程云霜找到一个怎么想不通的问题：“那……为什么不想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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