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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今天早上我被冻醒，发现昨晚锁好的宿舍门开了，我就打算去关门，起来才发现他人不见了。”同宿舍的玩家已经从恐怖画面中缓过来，他摇摇头说，“我走到门口，看到他已经死在走廊上了。”
其他人的目光落在另外两个室友身上：“你们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听到吗？”
另外两个室友也猛摇头：“我们都是听到白哥叫才醒的。”
起床的铃声这会儿终于响了，所有人只能暂时停下无意义的互相推诿，根据作息时间安排尽快收拾好去上早自习。
周药也往回走准备洗漱，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
“那个……3号小哥！”
周药停下脚步，转身朝后看，只见是昨晚一起参与开门游戏的部分玩家。他们显然是想起了周药昨天晚上提及的那只在走廊上试图攻击他的触手怪，再联系今天早上4号的死状，一切不相信也由不得他们了。
周药站在原地，平静地等待他们走过来。
7号的速度最快，一眨眼就到了他面前。7号朝周药伸出手：“洪志斌，长浦市互助会成员。不好意思，昨晚大家也是没有直接证据，不敢随便相信你。”
周药低头看一眼他的手，没有伸出手去：“你现在不但信了，还相信我也被触手怪换了。”
7号没想到自己的心理活动直接就被戳穿了，一时表情讪讪。他尴尬地捻了捻手指，快速撤掉了手上不易察觉的道具：“抱歉啊，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没事。”周药在这方面很是宽容，“我们不熟，你对我的怀疑很合理。”
其他几人都赶到了，9个参与了昨天晚上开门游戏的玩家聚集在走廊上，大家都有些沉默。
“他已经死了，今晚能参加开门游戏的只剩下9个人了，还能继续吗？”8号玩家打破沉默。
“晚上就知道了。”周药语气淡淡。
这一天教室里的氛围比前一天凝重许多，出现第一个死亡玩家意味着接下来会有更多的死亡玩家出现。三天游戏时间过去，有了亲身体验和互助会玩家的信息提供，不少玩家都知道了保持在中间十名是相对稳妥安全的情况，因而后十名铆足了劲在课间找NPC玩游戏企图提升排名。
407四人也是一下课就往楼下跑，不过他们的重点放在了观察NPC的样貌上。庄成明好不容易把五个人的脸和排名对在了一起，猛然意识到他们明天排名会继续变化，这挑战难度更大了。
柴柯傅也记了几个就歇菜了，回头看见周药和卫同书正站在一块儿运笔如飞，好奇地凑过去：“周哥、卫哥，你们在干什么？”
“黄白条纹，李江，42名。”周药报完信息，卫同书的笔记本中就多了一条新内容。
柴柯傅鼻孔大张：“周哥，你都记住了？！”
“绿色衬衫，王荣发，43名。”周药又报了一个，无暇顾及柴柯傅，只敷衍地点点头。
庄成明被柴柯傅的声音吸引，也注意到了这边配合默契的两人。看完卫同书的笔记，他再次陷入的沉默：“……“怎么就没想到记一记呢？
不过这个对记忆者的记忆能力提出了极高的要求，另外也需要配合记录的人保持同步频率，本身就是不简单的。两人花了两个课间终于把年级段除玩家外昨天的排名情况记录了下来，再根据班级里那张日榜排名，很容易就能得到整个年级段的排名表了。
卫同书目前排在年级段第三名，第一是一个叫王胜男的玩家，第二是一个今天没有和任何玩家进行游戏的NPC。庄成明和柴柯傅都排在年级段中间，庄成明前一些，柴柯傅后一些。周药则是在吊车尾的位置，排在他身后的还有两个，但都没有资料。
——其中一个是玩家，另一个是缺少资料的NPC某。
今天的随堂测是化学，在意识到随堂测试成绩并非排名的唯一标准后，不少玩家对待考试的态度就变了，许多人今天甚至大着胆子交了白卷。柴柯傅照例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涂满了上交，不忘初心地和庄成明交流答案：“庄哥，最后一个填空题答案是什么啊？”
庄成明无语：“我大学都毕业四年了，你问我初中化学，我能记得什么？”
“答案是硫酸铜。”卫同书接茬。
柴柯傅好奇：“算命也要学化学吗？”
“算命也要接受九年义务制教育。”卫同书笑嘻嘻地在柴柯傅的头上揉了一把。
柴柯傅又去看周药，周药正定定地望着手里的草稿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周哥，你在看什么？”柴柯傅好奇地凑过去。
周药慢腾腾地把草稿纸对折放入口袋：“通关秘籍。”
柴柯傅哈哈一笑：“周哥你可真幽默，谁会吧通关秘籍写在这种地方？老乞丐卖九阳神功吗？”
下午第三节课，地中海怒气冲冲地走进了教室，点了几个玩家的名字。几人不明所以，惶惑地站起来。
“你们的化学卷居然错得一模一样！都当老师是傻子吗？抄来抄去很好玩吗？”地中海大声咆哮，“你们今天晚上都给我去办公室写检查！”
其中一个玩家的脸色瞬间煞白，着急地辩解道：“老师，我没有抄别人的卷子！”
“你还敢给我狡辩？”地中海甩出几张空白的答题卷，“你们瞧瞧，错得一模一样，还敢说自己没有抄？”
都是白卷，可不就是错得一模一样嘛？一时间，教室里再也没人敢说话了。
站起来的玩家们都面如土色，却再也没人敢反驳地中海的话了。
今天一整天里，由于第一个死亡玩家的出现，所有玩家都极为谨慎，不敢触犯任何一条校规，截止刚才为止没有任何一个人晚上需要留下来写检查。结果就算这样，地中海还是能找出莫须有的罪名给部分玩家扣上，让他们不得不留下来写检查。
“不像话！”地中海骂了一句，转身把新的排名表贴在了墙上，“今天有个缺课的，晚上教室里的晚自习名额就往前补一个吧。”
一句话让原本处在安全线上的第二十二名如坠地狱。
周药的目光落在排名表的最下方，那个死亡的玩家排名显示为全班第三十三名，仍然参与着集体排名。
铃响，四人从座位上起身。三人看着周药，柴柯傅担忧地叫他：“周哥……”卫同书对他笑了笑：“晚点见。”
周药对三人摆摆手，懒洋洋地应道：“嗯。”
晚自习时间到。熟悉的关灯，熟悉的NPC出现。周药平静地凝视着他，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不属于学生档案里的任何一个人。
NPC冲众人咧嘴，无声地笑起来。他已经快要走到桌子边了，坐在那张桌子上的玩家几乎整个人都要蜷缩到旁边人身上去。
灯光再次亮起后，作业本掉在了桌面上。
还是熟悉的开门游戏顺口溜，催促众人五五分组开始敲门。
还是7号写下了10个纸条，伸手准备把它们团起来。
“还、还抽签啊？”昨天的2号咽了口口水，颤抖地问道。
抽签无疑是最公平，但谁都不想抽到3号，甚至还有人忌惮起了4号。
周药掀了掀眼皮，直截了当地抽走了3号纸团。
这下，其他人看周药的眼神都复杂起来了。
“别多想。”周药说，“也可能是作为同类向组织报到。”
这个冷笑话没能让其他人笑出来，但也成功地让大家在友好谦和的氛围中完成了其他编号的抽签。7号玩家为了表示对周药的支持，主动拿了4号签。
玩家们五五分组结束，在里面的玩家关上了灯。
周药站在黑暗中，昨天那道在背后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今天没有出现，显然是随着那个玩家的死亡被迫离开了。
“咚咚咚。”
第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意一点一点攀上周药的躯体。
“咚咚咚。”
第二阵敲门声响时，周药抬脚往前走，身上的寒意越来越强烈。
潮湿水气的味道入侵鼻腔，他在黑暗中往前走了一段，隐约看见了前方的光点。
——他又一次来到了那条没有门只有窗的走廊上。
“咕叽咕叽——”属于触手怪的恶心水渍声响了起来。
周药没有像昨晚那样谨慎地停留在原地，而是一路速度飞快地朝声音的发源地走去。没有了烟雾球的烟雾阻止，今天周药的视野只有尽头处那一片黑暗，随着声音越来越响，他意识到触手怪此刻就在离自己很近的黑暗中。
一只触手忽然从黑暗中凌空飞出，笔直地朝周药打来：“常用于标定HCl溶液的基准物质有什么？”
今晚是化学题？周药侧身躲开攻击，只庆幸早上翻了课本，还算有点记忆：“碳酸钠和硼砂。”他一面回答一面留心另一边可能出现的第二只触手怪。
触手不断地向周药发起攻击，周药集中精神躲避着它的击打，回答问题的同时不忘尝试着向它扔去道具抹布。然而触手怪并没有像昨晚那只水里冒出来的一样碰到抹布就缩回去，居然顶着抹布越战越勇。
二分三十秒、三分四十五秒……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周药凝神战斗答题，心中默数着时间，十分零一秒，他听到耳畔风声呼啸。
“啪。”
教室里的灯光亮了。
“周药！”其他玩家围拢过来。
周药喘着粗气擦掉流到颊边的一滴汗：“十分零五秒。再不开灯结束游戏，我脑子里的化学知识就要全都用光了。”
在里面负责开灯的人脸一红，结结巴巴地给周药道歉：“不、不好意思。”
周药撑了一下膝盖站直身子，脸上已经恢复了没有波澜的神色：“没事。”他的目光扫过其余九个玩家：“目前看来，怪物还没有要把我收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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