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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簌簌。周药听到了轻微的响动声，他瞬间循声扭头，只见那只有着卫同书面容的异形卵震动起来，发出了令人不愉快的光芒。
这是也要变成问答机器了？周药皱了皱眉，一个卫同书造型的问答触手怪，那问题的长度简直不堪设想。
“卫同书”睁开了眼。周药飞快地移到他身前，顺手扯过前面的“柴柯傅”，用纸片胶将两个异形背靠背粘在了一起。
粘完纸片胶还剩了不少，周药懒得塞回道具栏里，干脆把剩下的十三个异形也拉过来粘在了一起，这些异形将“卫同书”团团围在了最中间。异形大聚会让原本恐怖的画面此刻变得说不出来的滑稽，周药注意到正中央薄膜落到地上，进化出了一双腿。
“卫同书”的进化完成了。然而被粘在正中央的它承受着其余十四个异形的重量，根本挣扎不出来。
怪物发出无意识的低吼，脸上伸出两条触手在半空中乱甩，然而被十四个同伴限制了行动，触手弹来甩去，还容易打到自己的脸。
周药轻啧一声，绕过这一团恶心的聚集物，来到了教室的另一边。
教室的左前方是一扇紧闭的大门，周药轻轻一推，门竟然就这么被打开了。
又是一条走廊出现在周药眼前。他站在门边往走廊两边打量，发现自己所在的教室是走廊的第一间，再往前去，走廊上是一扇又一扇木门。
只有门没有窗，这里是教务处拉人进入的走廊。
无视身后异形的无能狂吼，周药从教室里走了出来。木门在他身后瞬间关闭。
他先是朝左手方向走，走了两步就碰上了空气墙。于是他又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前进，一直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周药在最后一扇门前停下，他面对着再一次出现的走廊尽头陷入了沉思。
……
卫同书通过木门再一次回到了之前的走廊。
走廊空空荡荡的，没有怪物行动的痕迹。
那扇带着窟窿的破木门隔绝了另一边来的声音，这一条走廊又是安静极了。卫同书一路向前走到了第一扇木门前，不假思索地抬手把这扇门也捅出了一个窟窿。
这扇门里腐臭的味道更甚，卫同书往道具栏里一摸——空气清新剂用光了。他只能收回手，假装闻不到这股令人厌烦的味道，弯腰穿门而入。
脚落地的一瞬间，卫同书听到了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传来了宛如野兽发出的低吼声。那是一个像是闷在层层人群里的声音，听得出来很愤怒，可因为声音的穿透力不够，显得又很无能。
卫同书抬眼打量四周，发现这也是一条只有窗没有门的走廊。
卫同书转过头，立刻看到了一扇被打破的窗，而透过大开的窗户，他看到了许多有着玩家上半身的类卵状异形挨挨挤挤地凑在一起。
这些异形双眸紧闭着，不像是有生气。然而就是在这一堆挨挨挤挤的异形中，那低吼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卫同书双手撑在窗台上，稍稍一用力，轻而易举地翻过窗台跳了进去。
道具栏里有一支庄成明离开前塞给他的手电筒，卫同书摸出来打开，随着亮度提升，他看清了自己身处的居然是一间同初三四班镜像反转的教室。
那些丑陋的异形卵像是被压缩成了一些纸片，纸片们围成了一个大圈，脑袋凑在一块儿，露出中间两条在半空飞扬的触角。卫同书低头朝地面看，地面上，这些异形卵居然悬空浮着，露出了中间的一双……脚？
卫同书愣了一瞬，拉过一把椅子站上去，这才发现这“异形阵”的正中位置居然有一个分化成功的完全体。
更让卫同书惊讶的是那个完全体竟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完全体竟是我自己。亲眼目睹自己脸上露出恼怒的神色是一件玄妙的事，卫同书有些想笑。
长着自己脸的异形想要挣脱紧挨着自己的其余十四个非完全体，然而它那十四位紧闭双眸的亲朋好友并没给他挣脱的机会。
这触手和自己刚才在另一条走廊上碰到的“周药”如出一辙，显然这个异形是系统设定来取代自己的。这会儿它被困在这里肯定不是系统的主意。
那就是周药做的了。
卫同书眸光微动，知道了不久前周药同样在这里停留过让他的心情变得不错。他摸出纸片胶，赶在道具失效以前重新给各处进行了“加固”，又在地面四处洒了点，让“卫同书”乱晃的双脚多了一道禁锢。
做完这一切，卫同书完全无视了异形的低吼，他打着手电环顾四周，发现在教室的左前方有一扇门。他走过去打开，发现教室门口又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卫同书看到周药站在走廊尽头，此刻的他正面对着尽头的那扇门。
侧边传来的光让周药下意识地转过头，发现来人是卫同书，周药也没表现出多意外，只是对着他简单地点了点头：“来了。”
“是呀。”卫同书嘴角勾起笑，“刚刚在教室里欣赏了小药丸的手工作品。”
周药依旧淡定：“粘起来比较安全。”
卫同书主动把手伸到周药眼前：“喏。”
周药没明白卫同书的意思，只抬眼看他。
卫同书：“你说的，粘起来比较安全。”
一句话成功地让周药又一次想起了在百迪大厦那条转换通道里的往事，他的脸瞬间黑了几度。
见把人逗恼了，卫同书收回手，跟着抬头望向门上的裂缝，主动给人介绍：“这个窟窿是我捅出来的。”
“门后的走廊只有窗，还有一只触手怪。”卫同书说，“触手怪可能现在还在。”
周药：“触手怪长着我的脸？”
“不如你可爱。”卫同书没有正面回答周药的提问。
“你和触手怪之间没有空气墙吗？”
“没有，”卫同书摊手，“所以我原路回到这条走廊上，才知道第一扇门后是另一条走廊。”
各种信息汇集在一起，慢慢指向了一个谁也不想承认的事实。周药对卫同书说：“不存在两条走廊，开门游戏开始之后，走廊变成了巨大的莫比乌斯环。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按前几晚的情况，两人这会儿早该被拉回正常空间了，不过此刻的系统没有要把两人带回去的意思。
在今天以前，数个周药认为安全的夜晚，开门游戏里的其他玩家就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被怪物们一步一步置换走了。他更清楚的是，尤其是在他和卫同书开始狂刷走廊之后，开门游戏的十人组莫名固定了下来，失去了新鲜玩家流入，不知不觉十人里只剩下自己一个正常玩家。
周药一边整理思绪，一边说：“空气墙是由于空间存在扭曲。触手怪置换玩家的规则是答题战胜玩家，只有在触手怪战胜玩家时，空间的扭曲才会被修正，使环本身断裂恢复平直，从而帮助它离开这里。离开的路在我进来的地方。”
“那我们再往回走？”卫同书挑眉。
周药沉默几秒才开口：“那不是走廊尽头。”走廊尽头是央雄牌钢笔给出的通关关键词，他不想这么毫无收获地放弃。
“如果是莫比乌斯环，那就不会存在尽头。”卫同书斜倚在墙边，“这条从二楼延伸出来的走廊也不该存在。”
“这里更像是一个给玩家专用的中转站。”周药说，“在环形空间内强行搭了一架□□，人为打破扭曲。”
“□□设置的地点是教务处……”卫同书若有所思地说。
周药的脑海中短暂地闪过一道光，可惜稍纵即逝。他只能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走廊裂缝：“我必须去那条走廊看一眼。”
卫同书没有反对他，笑嘻嘻地站直：“去打假吗？”
周药的回答是弯腰迈步跨越了门上的窟窿。
周药无声无息地落地。空气中，空气清新剂的余味还未散尽，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薄荷香，嗅着这股味道，周药感觉大脑清醒不少。他打量着这段与自己前些日子看来别无二致的走廊，他看到一只兽身长羽的怪物正慢腾腾地在走廊中段来回踱步，在怪物的脑袋上，一堆触角太阳花似的盛开在脸周。
一想到这只怪物张嘴就会发出自己的声音，周药皱起眉头，心中便不愉快。
在他身后，卫同书也从门另一边穿了过来。于是画面就成了两个人一齐无声地打量触手怪。
和怪物处在同一空间内了，失去了置换的价值，直接打是肯定打不过的，那该怎么绕过它去往空气墙的尽头呢？
周药还没想到，就听见身后“咻”的一声，一只小巧的球从他耳畔划过，笔直地落到了触手怪跟前。
小球在地上滚了两圈，裂开的球体泄出一点点烟雾，很快就让那一小片区域变得浓烟滚滚，辨不清方向。怪物的低吼声从烟雾中传出来，然而它怎么也无法挣扎逃脱。
“可以了，走吧。”卫同书收回投掷的手，动作轻快地往身上点了两滴纸片胶，身体立刻变得轻薄如纸。他往周药身上也点了两滴：“贴墙走，一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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