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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觉洗完澡出来，换了身休闲的居家服，和平日里衬衫西裤的商业精英模样比起来，倒像是个温润如玉的邻家哥哥。
黑色办公桌上放着他从顾昭霖嘴边夺过来的姜汁撞奶，没了冷气的作用，已经析出了些许淡黄色的乳清。
顾昭觉拿了勺子，刚要挖出一勺，却在即将碰到撞奶的时候蓦地停住。
重新装进纸袋里，顾昭觉将甜品随手往垃圾篓里一扔。
早就不是独属于他的姜汁撞奶了，他又腆着个脸犯什么贱。
……
晚上十二点，整条美食街都安静下来了。
最后一名食客离开后，甜品店里只剩下了宋栖悦一人。
小玉拖完地放好拖把，和宋栖悦说了声明天见就离开了。
宋栖悦走到外面将遮阳伞全部收好，伞太大，她一个人收得有些费劲。
隔壁是一家卖小吃的中年夫妻，女人在收拾桌子，见她脸都涨红了，忙叫了自己男人来收，她跑过来帮忙收伞。
“小宋，我来帮你。”
“谢谢你啊王姐。”宋栖悦低声道谢。
收好伞，王姐爽快地说：“跟我客气啥！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啊，还有一堆碗没洗呢！”
“好。”
目送王姐回去，宋栖悦转身进了自家的店。
外面风有些大，她想关上门再把店内清洁一遍，一扭头，却发现有人站在店门口的树下。
一身灰色休闲装，神色冷淡，面无表情。
在看清那人脸的时候，宋栖悦的脸蓦地变了颜色，“你怎么来了？”
她没想到，顾昭觉竟然会去而复返。
顾昭觉没回答，径直走进店里，将纸袋往桌上一放，“老板，你的姜汁撞奶好像变质了啊。”
宋栖悦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驳，“不可能！”
每一份甜品都是客人下单后现做现卖的，更何况顾昭觉将近晚上十点才来，绝对不存在变质的可能。
“这是你对客人的态度？”顾昭觉眯了眯眼眸，表情危险。
宋栖悦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一边打开了纸袋一边软了语气，“店里的每一份甜品都是现做现卖，绝对不可能……”
后半句话随着她看清纸袋内的东西后销声匿迹。
哪有什么变质！
被人戏弄的气愤一瞬间自心底升腾而起，宋栖悦冷了脸，看向男人的目光也变得漠然，“这份姜汁撞奶没有任何问题。”
顾昭觉似笑非笑地点点头，“那我就是要说它有问题呢？”
“……”
宋栖悦察觉到他来这里的目的也许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警惕地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顾昭觉冷淡开口，“跟我上车。”
宋栖悦张口就要拒绝，顾昭觉却像是洞察了她的心思一般，眼眸深得骇人，“或者，放弃你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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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悦并不想上顾昭觉的车。
但她知道顾昭觉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如果忤逆了他的决定，只怕明天她的店就会开不下去。
他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
不过顾昭觉都这么威胁她了，她也不是软柿子，不等顾昭觉开口，她已经拉开了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顾昭觉没理会她，打开驾驶座的车门。
不用和他并排坐了。
宋栖悦沾沾自喜地想。
岂料顾昭觉开口道：“坐前面来。”
“啊？”宋栖悦愣住。
顾昭觉盯着后视镜，一字一句道，“我这个人向来不习惯做司机。”
宋栖悦被他的眼神盯得全身发毛，眼睛瞄了瞄副驾驶，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后，开了车门。
副驾驶位上，濒临他的气息，极淡极淡地扫过她的鼻翼，也是奇了怪了，她素来讨厌这种冰冷的味道，可从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就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暖意？
别开玩笑了。
“你想干什么。”宋栖悦系好安全带后直截了当地说。
顾昭觉启动了车子，轻哼，“甜品出现问题，我不应该找你吗？”
你这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宋栖悦在心里暗骂，面上却微笑以待，“不知道顾客您有什么样的诉求呢？”
永远不要试图和顾昭觉硬碰硬，她只想早点逃离这个地方。
顾昭觉勾了唇角，“你能满足我什么样的诉求？”
“我可以给您再重新做一份。”宋栖悦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听起来和善。
“可以。”没想到顾昭觉很爽快地答应了。
“那麻烦你调转车头。”宋栖悦很有耐性地说。
“顾客就是上帝，我想你没有资格要求我。”
宋栖悦默了默，“那您想怎么样？”
“去你家，我要盯着你现场做一份出来。”
“不不不，不用这么麻烦。”
顾昭觉瞥了她一眼，“你在紧张？”
“没有。”
“脱口而出的答案往往都只是条件反射。”
宋栖悦攥紧了手指，直视前方，“其实你也不是非要吃姜汁撞奶对吧？”
顾昭觉没说话。
宋栖悦也就不说话了，任凭他开着车往前走。
夜深人静，连街道上的车都少得可怜，只剩下孤零零的路灯还在照亮夜归人的回家之路。
又是五六分钟的光景，顾昭觉忽然问：“住哪儿？”
“你还是……”
“放我下车”四个字还没出口，顾昭觉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我不想说第二遍。”
“瑶菏路。”
顾昭觉皱了下眉，没再说话，方向盘一打，朝着瑶菏路的方向过去。
宋栖悦心里堵得慌，她觉得有点怪。
他们之间，本该是仇人。
就这样，顶着车内死一般的沉静，车子在瑶菏路停住了。
这里是一片老旧的筒子楼，房租比其他地方低不少，宋栖悦从国外回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她刚要道谢，就听见顾昭觉低声问：“你很缺钱？”
是的，她很缺钱。
所以才会拼命地不顾一切赚钱。
因为她要还钱，因为父母欠下的债太多。
【康康有话说：大哥好霸道，我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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