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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来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那满脸就写着一句话……我没有逼数。
钟援朝也只能摇头叹一口气了。
李东来看到钟援朝的表情时，满脸惊讶，“你这是什么表情？”
“有什么问题吗？”
“援朝哥，你说话啊，你摇头叹什么气……”
……
接下来几天时间，钟援朝没去单位，除了初六那天跟白华、朱理想、苏强、谢坤他们这一伙一起吃了一顿饭之外，再没有别的安排。
也就是在吃饭的这一会功夫，谢坤和白华一人一个电话，就把江南音乐学院的那档子事给敲定了。
钟援朝没跟他们隐瞒，把媳妇怀孕的事情一说，原本今天还想拉着钟援朝，不醉不归，顿时改变了之前的主意，让钟援朝人少喝一点就少喝一点。
饭局结束的时候，白华特地将钟援朝给拉到一边，然后说，\"舞团当中出的那一件事情，暂时也就只能有这么个结果了。\"
\"毕竟她没有造成恶劣的后果和影响，也只能算是小惩大诫。\"
\"你嫂子的意思是，如果你们气消了，人该放还得放。\"
“不过你放心，她被同行业给封了，跳舞是别想跳了，教小孩子，她都没资格。”
钟援朝还没有傻逼到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一边对白华表示着感谢，一边也对他们的安排表示满意。
谢坤排了很长的时间队，终于轮到跟钟援朝可以单独交流一下。
春节期间她多次想要见钟援朝，可是都没有机会。
今天如果不是他们海城这一帮子聚会，谢坤估计还是见不到钟援朝。
谢坤问，\"你没接受湖城罐头厂的时候，一个劲的唱衰罐头生产！\"
\"等你从官方把湖城罐头厂接手了之后这个春节生产线一直都在转着！\"
“我可是听说了，已从全省范围之内收到的罐头还有大量的补给品，现在集中往北方运输。\"
\"援朝，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
钟援朝似笑非笑的看着谢坤。
谢坤摆摆手，\"行了，我也不跟你打听了，主要是银行那边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距离赌约可没有多少时间了。\"
\"到时候希望钟老板不要反悔！\"
谢坤其实知道钟援朝一定留了后手，也许是替这些罐头找好了下家。
但是谢坤想不到的是，谁会有这么大的胃口，吃得下这么多东西？
一顿饭匆匆结束，本来大伙儿，准备拉着钟援朝下午准备喝喝茶。
钟援朝最后也给推了。
他现在要抓紧一切的时间，多陪陪老婆。
才刚进家门的时候，就听见嗒嗒嗒的声音。
顺眼看过去，原来是张天秀在踩缝纫机。
\"天秀，做什么呢？\"钟援朝站在齐慕的身后，双手从后面捧着齐慕的脸，笑眯眯的问了一句。
客厅当中放着几个大的蛇皮口袋，这次当中塞的不是钞票，而是不知道张天秀从什么地方收来的旧衣裳。
齐慕说，\"天秀从昨天到今天，把全家所有人的交易上都收到这个地方来了。\"
\"他说有的衣裳，可以改一改给孩子做几件小衣裳。\"
\"其余的全部改成尿片……\"
钟援朝温和地看着这个善良的姑娘，也只有她现在把这些事情都想到了前面。
这年代是没有尿不湿的。
家里的人不穿的那些纯棉的衣裳，就全部被裁成了方方的尿片。
尿湿了就洗，晚上再煮一锅开水消毒。
稍有一些印象的就知道，不论是下面的院子里还是哪家的阳台上，有时候风一吹就能看见那十几二十条尿片片迎风飞舞……
当然，也有可能是月经带……
钟援朝说，\"就算要做尿片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张天秀说，\"孩子生在9月中旬，天气还很热，多准备一些，要经常换……\"
张天秀的准备工作不光是准备这些日常用品，\"对了，援朝哥下午在家的话，一会儿我想去医院。\"
\"跟产科那些护士再打听打听看看现在带孩子和老家带孩子有什么不一样的。\"
\"先熟悉一下子。\"
齐慕从后面抱住天秀的腰，\"傻丫头，我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才让我遇到你呀？\"
张天秀抿嘴一笑，被认可总是一种幸福事……
齐慕中午刚刚吃过饭，下午肚子饿的时候，在沙发上撅在钟援朝的怀里，一块接着一块的吃着，豆沙糕，看着天花板，愣愣地问，\"援朝，你给孩子想名字了吗？\"
\"男孩叫什么？女孩叫什么？\"
钟援朝说，\"我想了一个通用的名字……\"
齐慕满脸惊喜地摇晃着钟援朝，\"快说快说，叫什么？\"
\"叫大头！\"
\"或者叫钟蘑菇！\"
齐慕就像疯了一样抱着钟援朝就在他脸上啃了一口，没嚼碎的糕点还粘在钟援朝的脸上。
她生气的问，\"为什么要给我孩子取这么难听的名字？\"
\"难听？我觉得不难听啊，这叫应景，你生个大头儿子出来不叫大头叫什么？\"
齐慕愣了一下，\"为什么我生的孩子就是大头？\"
钟援朝说，\"妊娠期拼命吃甜食的，孩子的头围就会变大，这是不可控制的。\"
齐慕刚刚准备将半块儿豆沙糕吞进去，想了想又准备放回盘子里，可是还是忍不住诱惑放进嘴里，边嚼边说，\"最后半块，我再也不吃了！\"
钟援朝也没有骗齐慕，怀孕的时候吃甜食，吃多了，孩子的头就是很大，而且容易造成妊娠期糖尿病非常麻烦……
可是缺糖就会心情不好啊……
所以拉下来一个星期，齐慕都很委屈！
一个星期之后，钟富和叶蓁跟着钟老二和罗薇前往河北。
钟援朝也收拾行囊，准备北上。
无数人还不情不愿的吊着春节的尾巴，想要最后再享受一下节日的气氛，但也挡不住春天来临的步伐。
正月十五这一天，湖城罐头厂放假一天，有人会发现，即便是到了这一天，厂子里仍旧是一副劳作的场面。
还有人在奔走相告，\"看电影咯，不要票，看电影咯，不要票……\"
齐慕和钟援朝一起过来的，她先去了老师的家里。
她想帮着老师做点什么，却被柳阿姨给拦下来，\"哎哟，我的好囡囡，现在可不是你做家务的时候呀，好好歇着……\"
齐慕嘟着嘴往边上一坐，还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天秀呢？\"邱婧一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她去医院妇产科跟护士学育儿去了！\"齐慕喃喃地说道。
邱婧一看了看齐慕，\"怎么？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齐慕说，\"援朝这不让我做，那不让我做，还不让我吃甜食。\"
齐慕有点绝望地塌了腰，半张着嘴，呆呆地看着黑潦潦的天花板。
嘴里没了甜味，感觉整个人生都不美好了……
邱婧一放下书本，\"生活，向来是苦甜参半的！\"
\"我这里又不是你诉苦的地方，去找你们家援朝去！\"
齐慕一低头，窗外的钟援朝正在冲她傻笑，她站起来趴在窗台上和钟援朝一个甜蜜的对视，那一丁点因为没有糖的苦涩荡然无存。
她朝钟援朝吐吐舌头，嘴角扬得高高的，两排大白牙就这么收不回去了。
\"好啦好啦，快去找你的援朝去，不要在这里影响我！\"
齐慕抱了抱老师，\"中午陪你一起吃饭！\"
说完，飞快地就朝楼下跑，柳慧在后边追，\"小祖宗，你慢点，慢点……\"
怼进钟援朝的怀里，完全不记得刚才诉苦的事，齐慕好奇地看了看左右，\"今天正月十五，他们还在忙什么？\"
钟援朝牵着齐慕的手迎着无数人的臊脸的笑，他喃喃地说，”他们要把桂花树栽满整个罐头厂的绿化地！\"
“今年月圆花好，孩子呱呱坠，是不是很美？”
齐慕心中一颤，都不敢去看钟援朝，生怕自己脸红的样子被钟援朝看见。
心颤颤地问，\"你现在带我去哪？\"
钟援朝说从兜里掏出两张电影票，齐慕只看了一眼，\"这不是……你第一次约我看电影的票吗？\"
钟援朝笑着说，\"欠你一场电影，今天带你去看。\"
齐慕的心越跳越快，天虽寒，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她也许不知道，肚子里孕育的小生命会让她的体温变高。
这一刻，她只当是如初见般的激动。
\"我不看红湖赤卫队！\"
钟援朝摇摇头……
\"我也不看铁道游击队！\"
钟援朝还是摇摇头。
\"我也不看地雷战！\"
钟援朝带着齐慕坐下，电影开始，《妈妈再爱我一次》。
这天，齐慕在钟援朝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眼在流泪，嘴里泛苦，心里好甜好甜。
2月11日，正月十六，宜出行！
钟援朝，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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