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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聊斋奇女子之颜巧玉 > 第九十七章 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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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哭一阵,恍然地一瞬间记忆牵引着头脑里所有的神经。仿佛是个无边的霸主,欲控制一切行动。

    离开了他的怀抱,仿佛是无目的地朝外面跑去。

    刚刚醒来的逸菲,趁着劳累正在打盹的小姨没发现,轻飘飘的扶着墙边的棱角朝楼梯口走去,“堂姐……”她虚弱的语调很轻很柔,并未叫住我行动的步伐。

    而早已失魂的我,却毫不知晓,刚刚冲出楼梯口的一瞬间,我差点儿撞到了逸菲。此时,受惊的她还那么虚弱……

    徐哲很快反应过来,迅速扶住了摇摇晃晃的逸菲,愁容满面,“逸菲,你还好吧?”

    “嗯!”逸菲拧着眉头,脸色惨然,但却坚持点头表示自己的身体无碍。

    徐哲一心担忧的还是我,于是,他也没有花上太多的时间去确认逸菲的真实情况。看到她点头,便急着要脱手随我冲出去。

    可没想到,逸菲还是把他拖住了,“堂姐她怎么了?急匆匆的样子……,是要去哪里么?”

    她虚弱的声音,惨然的脸色让人无法拒绝回答她的义务。

    “我也不知道,正是担心呢……”

    逸菲缓了口气,仍然是一副病秧秧的样子,“快去吧!”

    “那……”徐哲一向是个很有心的人,尽管在乎他所在乎的人,倒也不会就此忘记她身边的人。

    逸菲艰难的从惨然但却精致的脸上扬起一抹安心的表情,浅浅地点了点头,将徐哲推离自己。

    徐哲一路追了下来,极快地在我前面挡住了我的去路。或许,此时此刻,我的样子对于他来说应该是疯狂。

    “逸瑶,你要做什么?”他拦住我,紧张的问道。眼睛里划过一抹“不许胡来”的信息。

    “我要去找到外公……,时间来不及了!我一定要快!”语调的增强,近乎哭喊的状态让他也要疯狂。

    “逸瑶!你醒醒吧!外公他……”

    “外公他没有离开……,我相信,我和外公都有着一样的意念绝对感,能够感应到家族人的存与否。徐哲,求你让我去见见他,不然真的会来不及的!”我仰头望着他精致的面孔,眼眶里的晶莹几乎是呈粉红色的感觉。

    徐哲紧闭双眼,双手握成拳头,仿佛是在做一个很大的决定一般,用力的点了点头……

    车的速度几乎是到了极限,而我却还是觉得慢了很多。我恨不得用飞的方式直接过去,可是,在此之前,外公早就猜到了吧!所以才会封锁我身上所有的能量,一丝不留。

    尽管徐哲是交警,这样的车速对于他来说那是绝对的敏感,可是,为了我,他不得不忍着所有的敏感。而我,却从未因为任何一件事情,关于我的错事,对他说一句“对不起”或者“抱歉”的话。

    如今,我也只能面对着窗外飞过的树影。心底暗自喃喃,不管他究竟能不能听见,能不能感觉到,我都要说,“抱歉,就请让我再任性一回吧!”

    不久,车就到了我想要到达的地方停靠。没多想,迅速下车,直奔而去。

    正于此时,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正好将老人瘦小且面布沧桑的身子推了出来,准备着下一步所谓“火化”的程序。

    “等等!”我突然出现在人群里,骤然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管怎么样,这次,我终于没有迟到,终于赶上了最后一面。

    “外公……”没有想过避开他人的目光便直奔外公的推车而去,工作人员被我这一举动吓坏了。拉我也不是,劝我也不是。最后,索性给了我几分钟告别的时间。

    我伏在外公冰凉透了的身子旁边,仍然在哭泣,冰凉的泪水仍然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不落地落下。

    泪眼虽然朦胧惺松,但我还是不肯放松一刻揉眼睛的时间,静静凝视着外公已然闭上的双目,如此安详静谧。

    这样的状态,我无数次的希望他只是睡着了而已,但是,所有的一切皆在说明,并非如此!

    “外公……,外公你都是为了我才会接受上天旨意离开人世的,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外孙女,您也不会遭此横祸。如果不是为了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外孙女,您也不会为了我的一生而用自己的天年来为我后半生相抵……,都是瑶瑶连累了外公……,都是瑶瑶害了您……”我哭着诉说着每一个字,艰难的将其谱成了一段完整的话语。

    然而,此时此刻的心痛,此时此刻的难过,那种欲死却不能死的心境非经历不能明白。

    “女士……,请退到外面去好吗?我们要开始进入火化了……”工作人员温柔的劝说我,让我离开。可是,怎么可能?

    “不!不能火化……,不能……不可以!不可以!”尽管我说一千个一万个“不可以”,最终还是抵不过工作人员的一个举动。

    他们硬是把我拖到了人堆里,呼吸着更加沉重的压抑与难过。

    “不——,不可以火化!不可以!呜呜呜……,外公,不可以火化……”身体再度不受控制往外奔去。

    徐哲和父亲紧紧拖住我,用尽所有的力量拦住我,阻止我,阻止我一切的行动。尽管我一直在哭喊,泣不成声,泪流成河……

    这样的挣扎持续了太久太久,直到我眼睁睁的看见他们将推车越推越远,甚至是推离我的视线,而我却一点点的看着推车进入火化室,然后,大门紧紧关闭……

    空荡荡的空间里,只剩下了外公。

    他们将控制的把手向下用力一拉。瞬间,狭小的空间里,轰然大火,熊熊燃烧,愈燃愈烈。就像是一个恶魔,一个会喷火的恶魔,一个会吃人的恶魔,它在利用它的本能,一点一点的吞噬外公瘦小冰凉的身躯……

    “不能火化……不可以火化……外公——!”终于,我的哭喊没有任何作用。火势的增大并非我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倘若可以用想象来形容,这样的火放出来,足以燃烧掉半个城市……

    终于,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纤瘦的身躯形如白纸一般的软瘫在地上,然而,口中仍然还念叨着那句熟悉的话语:“不可以……,不能够火化……”徐哲难过的凝着我,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努力忍着泪水……

    或许,所有的一切,皆在火化的同时,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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