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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下相遇时，两人毫无异国他乡遇同胞的热忱，只是草草招呼一声，便错身而过。要不是他们互相叫出了名字，唐辰还以为他们不认识。
李荣粱来的目的不难猜，他和朴昌柯一样，都是为《浪漫满屋》而来，只是朴昌柯看中的是改编权，他看中的是成片。
作为一家中文收费频道，中华tv虽然占据了韩国有线三成的市场份额，但实际收视率并不高，因此李荣粱给出的报价很低，整整三十集《浪漫满屋》的价格，竟然没有朴昌柯对改编权的报价多，只是其他国家成交价的几十分之一。
从经济上来看，把《浪漫满屋》卖给中华tv，无疑很不划算，可唐辰还就是答应了。
一方面，这部剧卖给东南亚诸国，已经让海州大赚一笔，韩国那边少赚一点也无所谓；另一方面，他很想把剧返销韩国，看看观众会有什么反应，可sbs等三大台完全指望不上，中华tv估计是唯一选择。
不仅如此，只要《浪漫满屋》在韩国热播，就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把钱赚回来，比如出同名漫画，拍同名电影，派谭思学去韩国走穴，用原班人马拍续集，等等。
只要电视剧火，能赚钱的方式就有很多很多，即使下一次同样把剧卖给中华tv，价格也不可能还是白菜价。
所以，唐辰并不在意一时的利益得失，他担心的是中华tv的收视基础，以及他们会不会用心推。
李荣粱拍着胸膛告诉他：“唐台长，你就放心吧！中华tv虽然收视率不如三大台，但没有谁愿意甘于落后，只要有机会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抓住，以前华国剧在我们台收视率低，主要原因在于两国观众不一样，你们这部剧不是古装剧，而是韩国观众最喜欢的时装剧，收视率肯定不同凡响。”
说到这里，李荣粱还开了个玩笑：“第一次看到这部电视剧，我还以为是哪家韩国公司拍的呢！哈哈哈哈！”
“哈哈！”
唐辰干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告诉对方这本来就是一部韩剧？
别过李荣粱，唐辰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准备开车去华宇。
华宇虽然已经落袋为安，并且有范宇维持局面，但他这个董事长不出现的话，还是会有人感到不安。同时，胡裳那边也需要他多去撑撑腰，以免她被华宇的一帮经纪人架空。
不过，他刚出电视台，便接到了一个电话，来电的是一个意想不到之人。
他一拿出手机，便发起了呆，直到铃声响了十多下，才手忙脚乱地接通。只是，对方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在接通电话后，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只听得见对方的呼吸声。
“唐辰，你还好么？”
对方终于开口，简单的一句话，却仿佛天外来音，让唐辰忍不住心头一颤。
“我很好，你呢？”
他努力装得平静，装得云淡风轻，可最终说出来的声音，却极为干涩，几乎不像他本人的声音。
“你怎么啦？你不舒服吗？”
“我没事，你怎么突然想起和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吗？”
又是一阵难言的沉默。
过了许久，对方才说道：“我刚刚听说一个消息，觉得可能对你有用，所以打个电话告诉你。”
他隐隐有些失望，可还是问道：“什么消息？”
“我听说，上面正在严控私营电视台牌照，要按照抓大放小的原则，淘汰一些规模小的、不正规的、竞争能力差的电视台，扶持一批竞争力强的、有创新意识的电视台。”
“扶持？”
唐辰心中一动，他不怀疑消息的真实性，只是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要提这些。类似的话，有很多领导都在不同场合说过，可一直是只见打雷不见下雨，什么扶持措施连个影都没有，淘汰倒确实淘汰了不少电视台。
尤其前段时间出台的“停增量，减存量”，更是令私营电视台数量锐减，搞得许多同行心有戚戚。
“是的，上面已经决定对一些竞争力强，并且有社会责任感的电视台进行扶持，鼓励他们尽快改组成卫视。”
对方曝出一个惊天猛料，“我打听到一个消息，凡是符合条件的电视台，近期申请上星都会适当降低条件，等这一阵过去后，条件会越来越高，甚至可能不允许私营台上星。”
“什么？”
唐辰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正面临私营台上星的最后一个窗口期，一旦错过这个机会或申请没通过，海州电视台可能再也不能上星。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赶紧问道：“成为扶持对象的条件是什么？有没有具体的条件？”
“你不要急，我去问过了，海州电视台满足条件，只要你向广电总局申请，获得通过的可能性很大。为了确保万一，建议你找政府或国企融资，只要有公有制成分，更利于以后的监管，申请上星肯定没问题。”
对方未雨绸缪，不仅把消息打探得一清二楚，还给他出了一个更加稳妥的主意。
唐辰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即想到一件事情：“你……一直在关注我？”
如果不是因为关注他，对方又怎么知道海州发展得如何呢？如果不是因为知道海州发展得如何，对方又何必探听这个消息，让他抓紧时间去申请上星呢？以前的海州，不要说申请上星，能不列入淘汰名单就不错了。
不等对方回答，他又恍然大悟道：“上次《非诚勿扰》停播，朋友告诉我，说有人替我们说情，才让节目逃过一劫。这个说情的人，也是你吧？”
记得当时杭思明还觉得奇怪，认为他的背景不简单。没想到这个不简单的“背景”，就落在电话的另一头。
后来，杭思明对他非常尊重，积极推动企鹅与海州的合作，不管买剧还是买节目，钱都给得又足又及时，并且在海州与星连断绝合作时，挺身拉了他一把。这里面，未必没有“背景”的功劳。
“是我。”
对方沉默许久，才说出了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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