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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右手手背上，有一个正在冒血的针孔。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强行拔掉了输液管而导致的。
大概激动到极点的时候，人是会失语的，他除了喊她的名字就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程司司无力的抬起手，碰了碰他带血的手背。
“我好疼，姜灼哥哥我好疼。”语气虚弱却又带着几分撒娇。
姜灼便立马用他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捂住脖子上染血的纱布，但不敢用力，脸上、眼底尽是难言的心疼，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剩下抱歉。
“司司，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被人带走。”
“都怪我，全都怪我，对不起。”
程司司摇头，否认说：“你已经用尽你全部的力量保护我了，如果不是你，当时我或许已经像司机一样死在车里了。”
听到死字，姜灼更为激动。
他摇头，同时有两滴血从他的鼻尖滴落在她的脸上。
他自己却浑然不觉，因为眼眶已经被泪水给浸满，模糊中的眼眸倒映着的也全部都是她的双眼，“我发誓，司司我发誓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我再也不会让人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我不信。”程司司故意道。
他急了，郑重再道：“真的，司司我真的发誓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不然就让我……”
“呸呸呸。”
知道他要发毒誓，程司司便赶忙阻止他。
“我的意思是说，你根本都不爱惜你自己的身体，不好好听医生的话还乱跑，你要是哪一天猝死了，还谈什么保护我？”
“我只是太想见你了，我以为宋茗在骗我，所以……”
“司司，你放心，为了你我会好好接受治疗，我会很快好起来的。”
“那你现在就回去，乖乖躺回到病床上去。”
“…可是我想再多看你一眼，让我再多看你一眼。”
程司司做出生气的模样，转头看向自己身边床边的吊瓶，接着作势伸手过去便要拔掉扎在手上的输液管。
“不可以！”姜灼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她不服，想要挣脱，“为什么你可以，我不可以？”
“你！”他噎了噎，擦了擦她脸上的血，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流鼻血了。
良久，他叹了气，妥协说：“好，我马上就回去，我听的你的话好不好，你不要乱来。”
“现在，马上就回去。”她推他。
“好，好好好，我现在就回去，你乖。”
他站直身子，嘴上答应，眼里却是浓浓的不舍，最后还是败在她的恳求的眼神和越流越多的鼻血上。
“我马上就回去，我会配合一切治疗。确认了你的安全，我也放心了，我会养好身体的。”
说完，一步三回头的走向门口。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程司司这也才敢释放自己的情绪，哽咽着落了泪。
冷不丁，又是一声开门声。
她忙顿住，还以为是姜灼去而复返了，然而在看到进来的人是宋茗时，这才又松了口气。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宋茗走到床前，拉过椅子坐下。
程司司抹了抹眼泪，平静地回答：“还行。”
“那就好，慢慢养伤，会好起来的。”他坐在床前，面目表情极其复杂，程司司知道他有很多话想说。
可他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看着她的伤静静沉默了许久。
“你知道吗？”半晌后，他突然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
“我知道我这话很造孽，但我真的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的庆幸或感谢交通事故的发生。如果不是因为你撞车发生了交通事故，从而导致了堵车，我们也不会被迫下车去查看情况，也就不能发现你。”
“程司司，看见你的那一刻…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激动吗？”
“那一秒，我真的是如释重负，我知道你获救了也就意味着阿灼有救了。”
“你瞧。”他看了看门口方向，程司司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但紧接着便又听他继续说：“刚刚多少医生护士都拦不住他，劝不了他，只有你，只有你能把他劝回病房去，他只听你的话。”
“所以我说，你好好的，他就能好好的。”
说到最后，他无法抑制的低捂住脸，在哭只是没哭出声音。
程司司没有出声，只任由着他发泄。
但他也只是哭了一会儿，很快就擦掉眼泪，难堪地说：“对不起，我失态了，我只是太激动了。”
“没事，我能理解。”
他和姜灼年少互相扶持，一同艰辛的走到现在，感情大过于亲兄弟。
她理解。
他平复了一会儿，才开始说正事。
“我们调查了全市的路面监控系统，一早才终于查到了可疑的车辆，方向就是海岸线公路那边。后来王期也审讯了那两个抓到的人，逼供之下知道了你被关的确切位置。可等你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人早就已经跑了。”
“那姜寺呢？”程司司紧张地问。
“你别担心，他们地下室找到姜寺了，他被打的奄奄一息，险险的捡回一条命，现在也在医院里。”
“太好了，找到了就好。”
姜寺还活着，程司司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
回头，听宋茗继续说：“当时他们到的时候，整个别墅都着火了，没留下一点信息。审问抓到的那两个人，他们也不知道幕后主使到底是谁，和他们交涉的人从来没有真正露过面，他们也只是拿钱办事。”
“唯一能确定的一点就是，那人是冲着阿灼来的。”
说到这里，程司司不免想起另外一件事。
“当时出院的时候，医生明明说过姜灼的身体恢复的不错，不会再出现吐血流血等症状的，可为什么后来他还是……”
她猜测，一定是给姜灼治疗的药物中出了问题。
而她唯一能想到的有可能动手的人，只有白伽荔。
宋茗好像也看出了她的意思，只是眼神闪躲不敢提白伽荔的名字，害怕这件事情如果真的是白伽荔做的，他会崩溃。
“当时给阿灼做治疗的主治医生，跳楼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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