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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回头的马车吗？”
明玄青想起来了张卿上次询问的那个问题。
张卿微微点了点头。
江淮安的表现肯定了一点，那就是明昌穆必死。
连他自己的心腹都开始为了这一场斗争后铺路。
明昌穆不死在正面也会被背刺。
“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件事都是一场马车的祭祀，无论如何牺牲，最后如何选择，马车是无法回头的，就像是这个时代，我们有时候是抉择马车的人，有时候是马车下的牺牲品。”
“不管是无辜者还是大多数，不过都是时代前进下的祭品。”
张卿长叹一口气说道。
他对于未来从来不抱有希望，哪怕他身负讯息这样逆天的信息库。
一个时代的本质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掌握核武器而改变。
他如果发动改变时代的叛变，也是一场时代的祭祀。
只要人还有欲望，时代的更迭就一直存在，这一场无穷无尽的轮回。
没有人能改变本质终结一切。
“我……不太明白。”
明玄青有些迷惘。
“以后你会明白的，你要记得你的选择，生死要比善恶更重要。”
“善恶会随着时代人心而变化，但是生死不会。”
张卿这句话是对明玄青说，也是对自己说。
接下来就是静静等着一场斗争结束了，张卿已经知道结果了。
这一场变革是为了更迭十七区的权利重心，明昌穆是牺牲品。
江淮安的表现在告诉张卿，明玄青会留在十七区。
这一场政变的幕后推手不是古修士，古修士是棋子，明昌穆也是棋子，自己也是，明玄青更是。
这是世家内部的变革。
城外的古修士根本就是世家用来愚弄城内修士养的狗。
张卿参透了这一点。
真正的古修士已经死干净了，真正存在的只是被欲望驱使的躯壳。
张卿透过历史，是能感觉到每个时代的修行者理念的不同。
思想比力量体系更能决定一个时代。
或者说，机械纪元根本没有人在乎你修炼什么体系，人在乎的只是你认不认可他的理念。
大离王朝将集体概念深深刻入了每个修士的心中，也将追求逍遥自在的修士异化成了工具，上位者只要理性结果。
随着外界一声长鸣，一道强劲的震动穿透了问道楼的壁垒让整个楼体为之一颤。
江淮安见状缓缓打开了问道楼顶层，一道道阳光透过了东墙上的窟窿洒落在了问道楼上散发出这奇异的光辉。
整个十七区，在这一场战斗之下已经化作了钢铁废墟，东墙之下一道断裂的钢铁龙首陷落，四周停满了报废的机械装甲，地上到处都是仰望着日冕的修士尸体，以及落下的飞剑，整个十七区已经是满目疮痍。
问道楼中的炼器师静静地看着外界这一场战争留下的痕迹，随着四周的墙面打开，其他区域的修士和大型机械开始了善后。
张卿没有起身，只是在角落看着问道楼炼器师脸上劫后余生的表情，他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明玄青不安地待在张卿的身边。
……
六月初十，晴。
政变结束的第二天，结果与我心里想的一样，明昌穆成为了牺牲品，被人暗杀了，十七区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境地，世家嫡系脉系开始临时接手十七区，但是世家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首座，明玄青在自己身边，安。
……
六月十一，晴。
首次参与到收拾战争残局之中，我从遗迹里面找到了不少残破的灵材，虽然用处不大，但是也能重新炼制一些九品法器卖些钱，这一场注定潦草收尾的政变，最后又留下了什么呢？
……
六月十二，晴。
世家将俘获的古修士示众，不过我觉得不过是世家某些人自导自演的把戏，明玄青有些无法接受明昌穆离去的结果，好几天没有说话。
……
……
“六月十七，今日是明昌穆的葬礼，也是古修士的行刑日。”
张卿收起了日记，看向了在炼器室家落里蹲着抽泣的明玄青。
这几日下来，江淮安知道自己的实力后，没有过来强行自讨无趣。
不过明昌穆的离去对明玄青的打击很大，而陈微等人的实验也暂且延后了。
因为问道楼中的资源主要用来收尾，至少要等这一段时间之后，才能继续。
“走吧，该做个了结了。”
张卿走到了明玄青的身边推了推他说道。
“先生。”
明玄青的双眼已经红肿，他的眼神痛苦中夹带着茫然。
张卿知道明玄青这几天在想什么。
他的梦想估计在这一场政变之下被彻底摧毁了。
当一切幻想的泡沫被戳破，剩下的也只有虚无。
“不管你想与不想，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在现实面前一切都毫无意义。”
“真实注定是冰冷的。”
张卿叹了口气抱起了明玄青。
他本质上和江淮安也是一样的人，或者说纯粹对明玄青好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但是张卿现在不会戳破，因为他还需要利用明玄青。
欺骗也是一种真实。
明玄青纵然再不愿意，在张卿的带领下还是一起去了首座府。
此时的首座府上有很多修士，大部分修士只能在外，那首座的正堂之中只有十余人。
十二执事基本到齐，除此之外，还有暂时接管十七区的明家嫡系弟子明昌玟。
机械修士的葬礼很简陋，摆在正堂上的只有一件淡白色长剑还有一张美人画卷。
相比于尸体，他们可能在更加在乎还存在的物件寄托着一切。
就像是人死后，总会有魂魄附在生前经常使用的物品上一样。
张卿进入了正堂后，明昌玟也缓缓走了上来。
“你就是明玄青的师父吧。”
明昌玟看了眼明玄青说道。
张卿点了点头说道：“不知明玄青什么时候会过继进嫡系？”
“就今天吧。”
明昌玟不假思索道。
今天？
张卿顿时错愕道：“那过继之人，是哪位大人？”
明昌玟闻言默默拱手道：“正是在下，不过过上些日子，黄元仙宗来人，正好城外血楼有一升仙令落在了我手上，我正准备前去黄元仙宗。”
“什么？那十七区怎么办？”
张卿顿时一怔。
这么一来，这一场政变改变了什么？明昌玟上来收下明玄青，然后直接上黄元仙宗。
那背后是谁想要十七区？
等等，张卿一瞬间明白了。
明昌穆之所以会倒台就是因为背后靠山倒了。
明昌穆知道了这个结局，他已经留下了后手，当他死了之后，其他人欲要上位，需用吃空饷等事情来彻底扳倒他，然后顺理成章上位。
但是明昌穆用明玄青作为后手，给明玄青找新靠山，作为一个区，嫡系脉系自然也有人想要，而明昌玟就是来走个过场，短暂压一压想要扳倒明昌穆那人。
躲在暗中的那个推手恐怕就在十二执事里面。
其次明玄青作为首座之子的情况下，如果明昌穆吃空饷的事情还没爆出来，也还享有政治权利，加上嫡系身份直接坐稳继承权，看来幕后黑手要吃瘪了。
虽然这一轮变革下来看似什么都没变，实际上十七区的背后掌权人从倒台的二长老变革到了世家嫡系，明昌穆原本的心腹也会成为嫡系的一部分。
所以江淮安想要明玄青，因为明玄青在手，可以争取到相当大的政治资源，等到明昌玟去了仙宗，挟世子以令十七区，从外姓直接化身世家嫡系派系的集团狗。
不过，江淮安估计也没想到，自己还隐藏了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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