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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音看着李叶梓胳膊上、背后的红痕，有些心惊胆战。
谁能对他这样做呢——除了那个钱老板，应该不会有别人了。
从那天的酒吧和钱吉海的对话，他就觉得那人有点变态，今天一看，确实是变态无疑了。
陈音帮李叶梓贴上退烧贴，冰凉的触感激得李叶梓哼哼一声，眼皮微微颤抖。
“陈哥，东西都收拾好了。”田雅敲了敲门，走进来叫他，“叶哥能走吗？需要我叫他助理过来帮忙吗？”
陈音点头。
田雅出去之后，陈音想起身，却被人拉住了胳膊。
他低头，看到李叶梓睁开了双眼——因为高烧，他红肿的眼眶积了些水汽，眼神也不再犀利，看着还让人有点心疼。
陈音轻咳一声，“你还能走吗？不行就叫人来扶你。刘姐待会儿带你去医院挂吊瓶。”
“不行！”李叶梓突然叫出声，他拢住自己的领口，大力摇头，“我身上......我身上......”
“我刚才看到了。”陈音说道，“不过别人都没看到，你不用担心。”
李叶梓的脸瞬间变得更红，呼吸开始粗重。
他突然感到羞耻——自己这么落魄的模样，竟然被面前这个人看到了。
而且至于这些伤是怎么来的......李叶梓死咬下唇。
“是钱吉海弄的吗？”陈音却一语道破。
李叶梓不承认也不否认，他的眼神又开始变得愤怒，几秒钟之后，他的喉咙挤出了几个字：“这些伤都是因为你！”
陈音的眉毛轻皱一下，不明白李叶梓的话。
“哼，你看我笑话看的很爽吧！”李叶梓突然笑了起来，“这满身伤痕，还发着高烧的凄惨模样，是不是你一直以来最想看到的！”
陈音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李叶梓被他的眼神弄得更加火大，他忍无可忍地撸起袖子，指着上面一道一道的红痕：“明明是你得罪了钱吉海，他转头就把怒火发泄在我身上！那个变态......”
这一点倒是陈音没想到的。
不过——他的目光略带审视——面前的人太虚伪，得好好判断一下这句话的真假。
“他凭什么这么对我！”李叶梓缩起自己的身体，仿佛回忆起了什么，有些瑟瑟发抖，“因为你拒绝他，他就来虐我。我凭什么为了你而承受这些？我也是个人，我也会痛的！”
陈音嘴巴动了动，又叹口气，“你当初既然找上了他，这些罪难道不是你自找的吗？”
“是！是我自找的！”李叶梓咬着牙说道，“可是梁卓霖他把我的资源全停了，就连团队活动，他也不让我露面！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不都是因为你！谁让你把我逼到绝路！”
“李叶梓，不是我把你逼到的绝路，这些事情的罪魁祸首是你自己！”陈音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
李叶梓一时愣怔。
“不要总是把事情归咎到别人身上。你对我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不记得了吗？”陈音的胸膛剧烈起伏，“还有乐乐的事情！我说过你有事冲我来，可你呢？转过头就动了他！你知道那天晚上他是多么痛苦绝望吗？”
李叶梓的手慢慢攥紧了。
“我告诉你，那群人打得他肝脏破裂，直接送进了急救室，连带着脸上也缝了好多针！”
陈音的身体开始颤抖，但他还是继续说：“那晚那么冷，他就躺在那里，痛得无法呼救，要不是有人路过，他的命就要交待在那里了！”
“你觉得你自己可怜？”陈音砸了一下手，怒视着低着头的人：“陈乐他可比你可怜一万倍！你又凭什么那么对他！”
李叶梓捂住耳朵，好像不想听到这些话。
“我承认我没保护好他，没有尽到一个哥哥的义务，但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毒！”
“不.....那个不是我做的......”李叶梓终于开口争辩。
“不是你？你还说不是你？”陈音质问，“你把我弄晕，然后用我的手机给陈乐发信息，我没说错吧？”
“我......”李叶梓用手砸了砸又晕又痛的脑袋，“这些都是钱小姐安排的，她许诺钱氏可以捧我......我......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人事吗？”听到这些话，陈音更加愤怒，“为了钱，你连自己的感情都可以贱卖吗？”
“我们没有背景，没有靠山，从踏进这个圈子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再是我们了。”李叶梓回答，“我应该说你是清纯呢，还是无知呢？”
“......”
“你看你，拥有了这个圈子里最难能可贵的爱情和友情，还有一个可以互相陪伴的亲人，而我呢？”李叶梓笑了，但是这个笑里却夹杂着无数痛苦，“我什么都没有......甚至就连现在，我的资本竟然也对你有兴趣。你凭什么啊？”
“我想告诉你的是，真心换真心，在哪都是一样的。”陈音回答，“不带目的地去交朋友，你才能收获到一个真朋友。”
“真心？”
“我相信，曾经我们的感情也是真挚的、真实的——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吗？可你现在已经迷失在了这个圈子里......”
“我......”李叶梓发现自己声音干涩，喉咙也有点发痛。
“我没有给陈乐说过那件事到底是谁做的，他有时候还在问你的近况。”陈音嘲讽，“而我却连你的名字都不想再听到。”
“陈乐他还好吗？”
“他差不多已经痊愈了。”陈音回答，“你别又想什么花招动他了。”
李叶梓抿了唇，也许是高烧的原因，让他的心不再强硬。
他又想起当年在福利院生病的时候，陈音经常会躺在他身边哄他。
——他们曾经那么要好，现在却因为利益而分道扬镳。
陈音警惕与不信任的目光，让他的心没来由地一痛。
“也许现在，互相不再有牵扯，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听到陈音的话，李叶梓把头埋到了双臂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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