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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疼的龇牙咧嘴，还是努力地想要嚼碎口中的骨头。
可他真的没力气，试了半天，口中的骨头纹丝未动。
“云亢，你下去吧。”九霄终于还是开了口。
待云亢离开，九霄才把手摊开，掌心朝上送到了灼华的嘴边，“吐出来吧。”
灼华愣了下，她不嫌脏吗？
可他还是乖乖地将嘴里的骨头吐了在了九霄的掌心。
看着那上面明显的牙印和裹着的血水，九霄的瞳孔颤了颤，“既然不想吃，以后就都别吃了。”
灼华沉默。
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因为痛苦导致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霄王还是那个霄王，他以为的温柔不过都是错觉，因为温柔的后面跟着的永远都是锋利的刀子。
……
三天后，九霄出发去普兰山祈福。
因为女皇寿辰在即，本来每年都是女皇亲自去的，只不过她的身体实在经不起折腾，再加上因为之前的乌龙，女皇对霄王有些愧疚，所以，这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了九霄的头上。
思考了许久，九霄还是决定带上灼华，一来是怕他在王府被不清楚事实的宿云卫给打死，二是怕君辰枫又要搞什么是非。所以这人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全些。
出发的时候，九霄让人将灼华带上了马车，他脸上的伤消了些许，但仍然惨不忍睹，以前那张俊脸，是丁点都找不到了。
他安安静静地跪趴在马车里，九霄看不到他什么表情，即使一直想要装作不在意，可目光却一直都没有离开他。
她看到他的身子开始摇晃，膝头稍稍动了一下，幅度很小，若不是九霄一直盯着，根本不会注意到。
九霄掀开帘子看了眼外面，发现已经出城，便直接让人传话，停下休整。
两刻钟后，队伍准备再次出发，出发前，九霄让人将灼华带了下去，绑在了马车的后头，美其名曰——遛遛狗。
“去，给他找双鞋子来，让人看到，也别说本王不近人情。”瞅了眼灼华踩在雪地上的双脚，九霄又招呼了一句。
但她忘了一件事，就是这荒郊野岭的，去哪里找鞋的问题。
但很快，云亢便拎了一双鞋子过来，九霄也没觉得如何，她只是看到灼华接过鞋子的时候瞳孔颤了颤……
这就感动了吗？九霄突然觉得灼华真是一个要求极低的人，不过就是一双鞋子，有什么可感动的？
可实际上，云亢递过来的那双鞋子，灼华接过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里面密密麻麻的寒光。
那是一根根竖起的钢针，他要穿着这双鞋，走到普兰山山脚下，然后再一步一步爬上那将近千丈的山顶，还要再走一段路才能到达普兰寺。
可他有拒绝的权利吗？
并没有！
鞋子穿上，重新站起的那一刻，钢针刺穿脚底，他猛地一个趔趄，跪倒在了地上，脚下的雪地一片鲜红。
“啪！”云亢的鞭子毫不留情地落在他的背上，“别磨蹭，误了时辰，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咬了咬牙，灼华又站了起来，穿云锁都戴了，这又算的了什么？
马车开始移动，他也随着腕上的扯动，迈开了脚步，那真的是一步一个血脚印。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山脚下的，满脑子都在叫嚣着疼痛，脚下的钢针并不是很长，每一步抬起的时候，脚后跟的钢针便会脱出，待下一步踩实，便再一次穿透，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上山的路，马车是上不去的，所以九霄也只能下来亲自往上爬。
对于习武之人来讲，爬山而已，如履平地。
可对于被废了武功，又被虐待至此的灼华来说，爬上这座山，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从马车上下来的九霄，才终于注意到了灼华的不正常，他的身上只着了件单薄的外衫和一条四处灌风的裤子，但此时，如此冷的温度下，他的衣服竟然湿透了。
顺着灼华脚下的血迹往远处望去，才发现那一串绵延的血脚印。
九霄让φ2扫描了一下，才知道那双鞋子内藏的乾坤。
一时有些无语。
这真不是她的本意。
三天前还做好了心理建设的九霄，此时有点儿打脸。因为她的心脏泛着密密麻麻的疼，如蚂蚁噬咬一般，又酸又疼。
将灼华手腕间的锁链从绳子上解下，九霄拽住了他脖子上的链子，“趴下吧，准备上山。”
灼华松了口气，相比于用双脚走上去，他宁愿像狗一样用爬的。
山爬了三分之一不到，灼华便已经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任是云亢的鞭子怎么抽，他都爬不起来了。
“主子，还有两个时辰天就黑了。”云虚看了眼天色提醒了一句。
九霄蹙眉，这山高约2000米，普通人爬上去也得五六个小时，他们用上轻功的话，也就不到一个时辰的事。
可对于灼华来讲，爬上山顶，真的太难了，他可能得爬到明天早上去。
“云虚，背上他，上山。”九霄做了决定，海拔越高，温度越低，灼华穿的太少，已经冻得嘴唇发青了，再往上，他会被活活冻死的。
“是，主子。”云虚的眸子亮了亮，他是宿云卫，但同时，他也是一名医者，医者仁心，或许现在，最心疼灼华的也就只有云虚了。
……
“老大，再忍忍，我在帮你查，很快就能查清楚了。”背上灼华，云虚一边用轻功上山，一边转头对着背上的灼华低语道。
受尽委屈和痛苦的灼华听到这话，眼眶倏地一热，这大抵是现在整个霄王府唯一愿意信任他的人了。
“老大？”灼华迟迟没有动静，云虚又唤了一声。
“嗯……”灼华瓮声瓮气地回了一个字，便不再开口了，他也想再忍忍，那天霄王还对他说还有两年，可现在，他也不确定，自己还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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