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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老一套。”九月翻过身，仰躺了过来，“但是也不只是因为这个。”
待在皇宫三年了，她也觉得有些无聊了。
“如果我退了位，咱们就去游历九州吧？东边有沧海，西边有草原，北边有雪山，南边还有雨林。”
楚秋筠畅想着，似乎也很想卸下担子，逃开政务，和九月一起无忧无虑地生活享乐。
“好呀！我想看！”九月眼睛亮亮的，十分期待地说道。
这些地方九月都没去过，很多景色也尚没见过，秋秋说的这些，她都想去看个遍。
从那天晚上以后，楚秋筠就着手开始挑选、培养宗室中的同姓后代，并且处理好自己退位时的一干事务。
为了早些带九月离开，楚秋筠这几天变得十分忙碌，都没得空和九月说上几句话。
这天，九月和楚秋筠一起来到了密室之中，里面关着的，正是多年不见的林思筝。
只过了三年而已，林思筝却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岁，皮肤也十分黝黑粗糙，还长出了满头的白发。
这几年中，林思筝为了生计什么都做过，甚至被楚临庭卖到妓院去过。
楚临庭没了皇子的光环，做苦力也没人要，经常挨打，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戾，在外头受了气，回到家中对着林思筝就是非打即骂。
林思筝似乎有一个孩子就是被打流产的，也正是从那时起，林思筝彻底疯了，卖了全部家当，找了个有特殊癖好的男人把楚临庭强了。
那之后，林思筝就囚禁着楚临庭折磨着。
大半年后，林思筝实在活不下去了，把楚临庭杀了以后，就准备自缢，却被一直监视着她的人及时救下，带了过来。
林思筝抬起疲惫无神的眼睛，看着进来的九月，声音干涩沙哑：
“你能不能告诉我，三年前你成婚的那一天，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那一天，林思筝醒过来以后，面对的就是自己遍体鳞伤的裸体、肮脏的牢房和对她谩骂侮辱的楚临庭。
明明是她绑了林锦攸，明明该是自己人多势众，最后却得了这么一个下场，过程她却一点也不记得了。
只记得自己被那些自己找来的大汉玷污着，只记得三年以来她每场噩梦中都梦见的红色眼睛，只记得那浓浓的恐惧感。
“嗯……不可以~”九月回答她，似乎没有打算看在对方将死的份上透露些实话。
“你就是那个红眼怪物对吧！你根本不是人类！是恶鬼啊！哈哈哈哈……我的对手是恶鬼啊！
“楚秋筠！你和一个魔鬼同床共枕了三年你知道吗！”林思筝癫狂地叫喊着，按都按不住，力气出奇地大。
九月看了楚秋筠一眼，对方心领神会地挥退了下人。
人都退下后，九月问道：
“你会怕吗？很丑。”
“不会的，我想看。”他想看九月所有的模样。
九月咧着嘴笑着，右眼变成了红色，牙齿也变成了尖刺的模样。
楚秋筠贪婪、痴迷地用视线一寸一分地摩挲着九月的模样，从那只赤红的眼睛，再到小兽一般的嘴巴。
楚秋筠伸出手，探进九月嘴里，摸了摸她尖锐的牙齿，有些扎手。
收回手时，九月柔软的舌头安抚地舔了一下楚秋筠的指腹，缓解牙齿带来的锐利刺痛。
楚秋筠只觉得九月像是一只狸奴一般，调皮可爱，丝毫没有觉得恐惧。
九月对林思筝充满恐惧的呼喊充耳不闻，直接取了她的魂儿吃起来，果然比之前那些壮汉的魂还要好吃。
“秋秋你想尝尝吗？”九月十分大方地扯下来一小块，递给楚秋筠，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分享的是一块棉花糖。
“我能吃吗？”楚秋筠半信半疑地伸手，发现确实能触碰到那团黑色，然后学着九月的样子，放进嘴里。
甜的，倒是意外地很好吃。
于是这两人——九月占大份，楚秋筠占小份——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把林思筝的魂魄分着吃完了。
九月吃得很认真，没有发现楚秋筠变成红色的左眼。
“今天晚上，还要处理政务吗？”从密室出来以后，九月问道。
“嗯，如果顺利的话，明天一早就能处理好了，到时候咱们就走。”楚秋筠安抚地摸了摸九月的脸，让她再等最后一晚就好。
“好~”九月十分乖巧地应道，没有一点任性和不悦。
那一夜，楚秋筠彻夜处理政事，紧接着马不停蹄地上了早朝，把自己退位一事公布。
意料之中的，满堂文武百官跪了一地，七嘴八舌地劝着楚秋筠三思。
可是楚秋筠根本没有打算听取任何谏言，心意已决。
正当楚秋筠觉得吵得差不多了，该退朝了的时候，忽然觉得胸口一痛，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将他笼罩，仿佛体内有什么正在被抽离。
大臣们吵着吵着，忽然发现楚秋筠表情痛苦地捂着胸口，嘴角处慢慢地流出鲜血。
“噗——”
楚秋筠吐血了，整个朝堂立刻乱成了一锅粥，人们忙着去叫已是太医的医鬼。
楚秋筠忍着难受，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想要往殿外走去。
还不等他走两步，那些大臣都纷纷围上来拦他，嘴中念叨着“保重身子”云云。
楚秋筠一怒之下，发动了内力，将人震飞了老远。
因为运功的缘故，楚秋筠又吐了一大口鲜血，然后没有停留地往前走。
他有感觉，一定是九月出了什么事情。
当楚秋筠用他能拿出的最快的速度赶到寝宫时，就看到那群下人们飘忽紧张的眼神。
楚秋筠双目猩红，看得那群下人害怕地纷纷跪了下来，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他害怕，害怕九月出了什么事。
楚秋筠跌跌撞撞地进了屋，发现九月正躺在床上，没看出什么外伤，表情也平静地像是睡着一般。
可是当他摸上九月的脸，却已经变得冰凉。
楚秋筠颤抖着手，去探九月的鼻息，却什么也没有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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