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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走吧！放行！”
穿着布面甲的军士点了点手中的布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但是下一刻，又收敛成不耐烦的样子，挥了挥枪。
“……运气真好啊，竟然能够在入关前遇见天命的商队。”
埃莉诺骑在马上小声嘟囔道。
“商队？恐怕不见得就是了。”奥托此时比在关外精神了不少，“不过，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用就是了。”
奥托瞄了一眼点头哈腰从军士面前离开的商队老板，语气颇有些无所谓。
“道路艰长，现在想要传消息给大部队也不容易，真要等大部队到了，那些草原的溃兵恐怕早就把消息带过来了。”
反正天命现在的战斗力对于绝大多数世俗战力都是见一个碾一个。
“话说回来，我们也不用管他们就是了，他们干他们的，我们干我们的。”
奥托轻声说道。
埃莉诺和卡莲都点了点头
“小姐，您这是要离开商队？”
回到商队的老板刚好听到了奥托的话。
“是，有什么问题吗？”奥托声音平缓，却给商队老板带来的了不小的压力。
“当、当然没问题，这是路费和从其他商人那买来的地图，小姐您收好。”
看的出来，这个实为间谍的老板其实还想说下什么，但是终究还是在奥托的气势下败下阵来。
想想也是，自家的三小姐、卡斯兰娜家的家主、夫人的义女……这哪有他说话的份啊。
人家没为难他就不错了。
“有心了。”
奥托点了点头，随后随着商队又往外走了几里，找了个颇为热闹的集市汇入人流中离开。
“神明大人，我们这次要去哪？”
三人找了个僻静地方打开地图，奥托对着空气询问道。
“山东……也就是齐地，太虚山。”
柳白按了一下地图。
山东一带在明代书面称之为齐。
“山东布政司。”奥托看了一眼明显下凹的位置，“太虚山……我没记错的话，这是神州历代帝王封禅之处吧？”
太虚山在崩坏世界顶的就是常规世界中泰山的位置。
“您的那位徒弟还真是了不得啊，接受历代帝王朝拜的仙人……啧啧，这可比天命威风多了。”
奥托一边说一遍思考起神明大人那尚未谋面的徒弟是个什么样的人。
……总感觉不是易于之辈啊。
“看来你这趟路还是没累够。”
柳白不悦的敲了敲奥托的脑袋。
“倒不如说这才是奥托嘛。”
卡莲一边理所当然的点着头，一边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大饼啃了起来。
卡莲的吃货属性未免也太严重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买饼的时候听到有些打扮……放荡不羁的人聊什么叫做‘内力’的东西，神明大人，您知道那是什么吗？”
“嗯……本质而言算是一种对于崩坏力量的运用，很有用的小体系，相当值得借鉴。”
柳白思索了一下，简明扼要的介绍道。
“而且终极境界很强……卡莲你其实可以试试。”
“哦……也就是说所谓的内力其实就是崩坏能的一种形式？”
卡莲明白之后反倒是不意外了，这么说她就懂了。
“……算是，具体要学的话，等到了太虚山就能学。”
柳白又不懂内功什么的，教卡莲内功这种活还是交给符华来吧。
反正薅徒弟羊毛能算薅吗？
“好了，既然定下目的地就出发吧，顺带游历天下。”
奥托刚要收起地图起身，忽然顿感毛骨悚然。
“怎么了？奥托？”
看着奥托身体一僵，卡莲有些关心的问道。
埃莉诺更是做好了拿出黑渊白花给奥托治病的准备。
“……额，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一样的感觉？”
仅仅一瞬间，奥托觉得自己便有些手脚发凉，汗流不止。
“这个……”埃莉诺警惕的四处打量了一番，随即化作一脸茫然，“这附近都是普通人，姐姐您是不是因为身体原因……”
埃莉诺虽然介于身份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丫身体太差出幻觉了吧？
“……是、是这样吗？”奥托被埃莉诺这么一说也不自信了。
“这位小姐面色发白、手脚出汗，恐为气虚，想必定是儿童时期后天不足，久病缠身。”
古井无波的空灵女声从奥托耳边响起。
“若不介意，我可为小姐号脉下药。”
再一抬头，三人惊恐的发现一名灰发碧瞳身穿云墨长袍的空灵丽人已经站在了桌边。
……连卡莲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都维持不住镇定的神色——毕竟被人毫无察觉的摸到身边这种事未免也太可怕了。
行事更为激进的埃莉诺甚至在短暂的惊愕之后便要不顾集市环境出枪抢攻。
“……差了些。”
“……”
埃莉诺的动作一顿，在对方仿佛洞察一切的目光下，黑渊白花出也不是收也不是。
不顾好在随后眼前这位空灵丽人的目光便移开了，转而看向没有形体的柳白。
“许久不见，师尊身体进来可好？”
“……你这个问题还真是够微妙的。”柳白看着眼前的空灵女子……也就是华，未来的符华，现在的赤鸢真人，有些古怪的说道。
“……”
华也没想到柳白会这么回答，一时间险恶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徒儿失言。”
“呜哇……简直比工作状态的埃莉诺还不好相处的样子。”卡莲听着眼前女子的话，用谁都能听到的声音吐槽道。
埃莉诺：“……”
“不过刨去身体两个字，姑且还算活得非常滋润？”柳白看着现在完全看不到感情要素的华有些感慨，“这就是我和你们说过的，我的学生，华，也是神州的赤鸢仙人。”
柳白顺便也朝着众人介绍道。
虽然从称呼上众人早就听出来了，但是柳白这番话还是给了众人，尤其是埃莉诺一个台阶下。
“她们是您新收的师妹吗？”
华再次看向几人。
“不过这孩子是凯文……”
“对，卡斯兰娜家的血脉，这一代犹大的誓约持有者——不过犹大的誓约没带在身上就是了。”
“出乎意料。”
虽然说着出乎意料，但是华的语气却没什么波动。
也不知道所谓的“出乎意料”指的是在这里看到卡斯兰娜，还是因为卡斯兰娜和犹大这种组合。
“顺带一提，她们也不是你的师妹，不用多想。”
“嗯，对我而言师妹与否本也无妨。”
华轻轻摇头，显得并不在意。
这让旁边的三个人有了一种被无视的不舒服感觉。
“话说回来，这位……赤鸢仙人，你能看到神明大人？”
“神明大人？”华终于微微挑眉，似乎想起某些回忆，随后点了点头，“自然。”
“……”
这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令人额外不舒服。
甚至让奥托问为什么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我倒是活的不错，可是华你看起来却越来越无趣了。”
“……师尊教训的是。”
沉默片刻，华点了点头。
很好，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在柳白身上也出现了。
现在的华，可以说是各种意义上的让人难对付啊。
封闭感情什么的……
“话说华你怎么出现在这？按照……嗯，我个人的情报，你不应该呆在太虚山上吗？”
“近日心中隐有悸动，循心而至……未曾想能在此碰到师尊，实乃意外之喜。”
看着一脸古板的华，柳白发自内心的觉得还是叫自己柳师的少女更可爱一点。
“呜哇，这就是所谓的心灵感应吗……还真是厉害啊。”
卡莲在旁边非常会挑时候的感慨道。
……这家伙，是捧哏吗？
你是我的闺蜜还是这个板着脸的家伙的闺蜜啊！
奥托现在很想指着卡莲的鼻子大骂叛徒。
（淡定，淡定，卡斯兰娜家族是这样的，他们家老祖宗凯文要是有眼力也不会是食物链的最低端了。）
（……你出声没事吗？不会被发现？）
（……我还真是被你小瞧了啊，除非她用羽渡尘全心全意盯着你，更何况，她又不叫mei，被发现了又怎么样？这位大师姐可是出了名的脾气好。）
“……”
也就是说你丫欺负老实人是吧？
不过，虚空万藏说的一个名词让奥托有些在意。
（羽渡尘？）
（第八神之键，羽渡尘，意识之键……啊，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看到老不死的？）虚空万藏后知后觉的解释道。
（……你能拟态吧？）
奥托沉默片刻，在心中一字一顿的问道。
……这个问题总让虚空万藏有一种回答不上来就会出大问题的感觉。
嗯，虚空万藏这次切实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知道的太多会引来杀身之祸”。
自己要是回答不能，奥托会不会和自己当场翻脸？
（……也许？）
虚空万藏颇为不确定的说道。
（也许？）奥托在心里冷笑着重复了一遍。
你丫好意思拿这种词来敷衍我？
（……可以试试。）
虚空万藏短暂沉默片刻，选择了一种高情商的说法。
（呵……）
奥托自然能够听出虚空万藏的话术——不过这个答案相对来说确实顺耳一点。
（你知道的，我虽然有相应资料，但是有些东西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虚空万藏还以为奥托是不满，连忙解释道。
（虽然理论上是可以，但是想要起到相应效果，还是进行一番观测比较好……您说是不？）
（好，这种小事还没有问题。）
虚空万藏这次的答案终于让奥托满意了。
虽然她觉得眼前这位赤鸢仙人很难相处，但是为了能够一睹神明大人的尊荣，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呵……）
“说起来，华你是一个人下山？”
柳白记得这个时期的符华下山绝大多时候都会带着自己的大弟子林朝雨。
“您是说朝雨？”华并不意外的问道，“此次不过是随心而动，自无带上朝雨的必要……说来，弟子近些年收了七个弟子，论辈分，当为您的徒孙。”
“……”
柳白完全不感到高兴。
七个逆徒……好吧，真要说的话，只有七徒秦素衣是被裹挟的，事后还知道偷偷背着符华尸体下山藏到石室里。
这位纯是迷迷糊糊被裹挟着弑师。
其他几个、有主c、有辅助、有主谋、有利益相关。
就秦素衣，什么也不沾，偏偏还掺和进去了，剑心碎了，自己也差点死了。
所以说，符华这丫头真不适合带孩子……
而华现在的大弟子林朝雨就是在最后辅助主c程凌霜打出致命一击的人。
虽然按照后世留在太虚山的羽毛看来，这位是想过告发……但是却又属于是那种犹豫了，但是有没有犹豫的那种。
复杂的感情问题不讲，但是论迹……除了秦素衣以外，没人洗得了。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柳白也不好直接说自己那七个徒孙的坏话，所以只是旁敲侧击的问道。
“什么样的人啊……”华思索了一下，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应该说朝雨那孩子颇类我吧？”
类……你？
“我昔年周游天下，全靠朝雨操持家事，比我少时更胜一筹。”
“……”
柳白完全没想到会从符华嘴里听到这么高的评价。
但是想想却又不觉得奇怪。
毕竟符华斩妖除魔都好几千年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想要收徒弟了？
放以前顶多就是为这些孤儿找个人家任其自生自灭。
自己这个孤单了数千年的学生偏偏这个时候想起收徒这种事，何尝不是准备重新对世界打开心扉？
啧，所以说那几个家伙才让人生气啊。
弑师……是对于符华对崩坏偏执的态度感到恐惧？
或者说像自己穿越前那样，七剑弑师还有更深层的理由？
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君子论迹不论心……真要到了未来，大不了一报还一报，直至因灭果亡。”柳白喃喃自语。
他脾气好，大多是时候只是没好气，而不是生气。
但是这只是他这个折中派觉得大多事情不值得生气而已。
但是现在……
“一报还一报？”华露出困惑的表情。
“……不，没什么，姑且不用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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