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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i，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次实验心理压力最大的不是你，而是我？”
“可以理解老师您的心情……抱歉，梅比乌斯博士有点任性了。”
“这和任性倒没什么关系。”
柳白也知道，自己的免死能力不可能一直这么捏在手上，迟早都要用，先在实验台上用一用，肯定要好过将第一次用在战场上。
梅比乌斯这次恐怕也准备顺便试验出自己这项能力的强度。
其实真要说的话，早就该开始对于这项能力进行测试了，只不过在这方面，柳白也得承认自己有些优柔寡断，毕竟涉及到的东西实在是太重了，重到柳白连试都不敢试。
这次看起来是梅比乌斯有些“任性”，但是实际上是梅比乌斯愿意做出牺牲主动推了他一把。
“这件事……算了，我好像也没什么感想可说。”
“您果然很了解梅比乌斯博士啊看着一脸想说什么，但是最后归于叹息的柳白推了一下眼镜。
“我也很了解你。”
柳白伸手敲了一下mei的脑袋。
“走吧，准备给梅比乌斯动手术……唉，心情复杂。”
随后，柳白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千劫。
“抱歉啦，千劫，你先随便找个地方坐一会吧，不要和别人起冲突。”
“我可以给他安排到手术室外面的休息室。”
mei注视了一会眼前的千劫，旋即在千劫露出不耐烦表情之前移开了视线。
要是换个时候，她对眼前这个家伙说不定还挺有兴趣的，但是现在最要紧的是梅比乌斯的事情，mei没什么时间管千劫。
三人走了一会，很快就到了梅比乌斯的实验室，门前，梅比乌斯、丹朱、苍玄三个人已经在等着了。
在场的三人里，反倒是梅比乌斯脸上挂着笑容，苍玄丹朱姐妹俩脸上难免带着些忐忑不安——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mei很清楚，无论是自己的淡定，还是梅比乌斯的轻松写意，这都不是正常人的反应。
“哟，来啦！”梅比乌斯看着mei和柳白露出笑容，“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对我而言不需要做心理准备语气平缓。
柳白则是露出苦笑：“对我而言没有退路。”
“抱歉啦，笨蛋幽灵。”梅比乌斯露出笑容，久违的提起儿时对柳白的称呼，“总有些事需要尝试嘛。”
久违的称呼让柳白恍惚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
“……说真的，我一点都不想参加这种事……”
丹朱一脸完全没有准备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这种事也太疯狂了吧！哪有在自己身上开刀的人啊！”
“在其他人身上开刀就不疯狂吗？”梅比乌斯笑吟吟的看了一眼丹朱，当即让丹朱哑火了，“别的不说，我对于自己的意志还是有些自信的，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合适，但是，那群百战老兵在意志上真的未必能赶上我这个科研人员。”
殉道的觉悟所带来的堪称恐怖的意志……别说那群百战老兵了，哪怕把范围扩大到世界，也未必能找出几个能在这方面和梅比乌斯相提并论的人。
“……加工资。”
沉默片刻后，苍玄有些冷淡的吐出几个字。
“计件的那种。”
“喂喂，让你们当个护士递东西还计件加工资！？”梅比乌斯瞪了一下眼睛，“我怀疑苍玄你应该就你的财迷属性看看心理医生了！”
“……我已经很努力的在说服自己加入了。”苍玄看了一眼梅比乌斯，“谁会想着参加这种疯狂的活动啊……”
“好吧，加工资就加工资，计件怎么计？”
“……等实验之后再说。”
“喂喂喂！姐你别答应的这么快啊！”
被自己姐姐裹挟的丹朱整个人都有点麻，但是苍玄完全没有在意自己妹妹的抗议，直接将丹朱拖走。
“我也去消个毒说了一声之后，便跟上了丹朱和苍玄。
“丹朱苍玄这俩丫头还是不够沉稳啊。”
梅比乌斯看着那对姐妹花的背影笑眯眯的点评道。
“某个想在自己身上动刀的家伙就别说沉稳两个字了。”柳白叹息。
梅比乌斯摊了摊手：“请把这个叫做‘为科学而献身’，这点觉悟没有还当什么学者，不过那两个丫头其实是有觉悟的，但是在咱们激进派里显得有些保守了。”
是啊，肯定是有觉悟的，毕竟是敢用生命阻拦审判级崩坏兽的姐妹俩啊……
梅比乌斯没有太纠结这个话题，转而看向千劫：“喔……这家伙有点意思。”
梅比乌斯仿佛在打量物品的眼神让千劫眉头皱起。
“这位小哥，有预约一个床位的想法吗？”
“……滚。”
“我就知道。”
梅比乌斯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开个玩笑，我叫梅比乌斯，你以后身体哪里不舒服了可以来找我。”
“……”
“找个位置坐吧。”梅比乌斯指了指周围的长椅，然后视线重新回到柳白身上，“咱们两个先进去，我看看怎么躺着能舒服一点。”
怎么躺着能舒服一点……柳白眼角抽了一下。
不过梅比乌斯语气中的无所谓也确实帮助柳白消弭了不少紧张感……也对，梅比乌斯虽然绝大多数时候表现得是冷漠的科学家，但是作为十多年前唯一一个愿意接纳治疗崩坏病患者的医生，其实很擅长缓解病人的紧张感。
“……走吧。”
柳白点了点头，跟着梅比乌斯走进实验室，或者说手术室。
“怎么样，柳白，第一次以手术医师的身份来我实验室吧？是不是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是啊，很沉重——另外，是mei主刀。”
梅比乌斯的实验室总是充满着消毒水和酒精……嗯，可以概括为“医院气味”，之前柳白没什么感觉，但是一想到一会梅比乌斯会躺在手术台上，顿时感觉心理压力再次沉重了起来。
“这就是所谓‘生命的沉重’……嘛，不过柳白你对于生物这方面好像没什么兴趣，就不和你说了，而且这个话题说下去，你肯定又会慌起来吧？”
梅比乌斯肆意的笑了起来。
柳白感觉到自己又被调戏了。
“嗯，这个表情很不错哦，感觉很久没这么调戏过你这个笨蛋幽灵了……这些年，我在成熟，你也在成熟啊。”
梅比乌斯先是笑了出声，随后便幽幽叹息起来。
她还记得，当年的柳白可是被调戏了之后会记仇，自己被欺负了，也会当场暴怒动手……嗯，也许这一点其实现在也没变，只是藏起了而已。
现在柳白除了说话方式像是年轻人，做起事来的慢悠悠和成熟稳重完全不像是年轻人，嗯……主要还是因为柳白身边全是年轻人吧？
无论是自己这个普通人类，还是柳白这个视岁月于无物的幽灵，其实都在被岁月改变。
自己只不过是过了十六年，而柳白呢……
说不定已经过去了一百年……不过，久违的调戏一次这家伙的感觉还真不赖。
不过话说回来，某次和爱莉希雅扯淡的时候，她好像听爱莉希雅说过柳白娇羞起来很有意思……那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该不会是整了某种羞耻play吧？
梅比乌斯一边想，一边躺上手术台。
“啧，明明以前在这上面偷懒睡觉的时候还挺舒服的，怎么今天一股子别扭劲？”
“……你就别挑了。”
“躺着不舒服，没办法的事，总想扭一扭。”梅比乌斯有些别扭的活动着身体。
“我觉得你把自己送上手术台这种事就够别扭的了。”
“嗨，也是，要不先喝点酒？”梅比乌斯今天话有点格外多。
不过，这倒是让柳白想起了少女时期的梅比乌斯，那时候的梅比乌斯也挺活泼的
“你要是想把你实验室砸了就尽管说。”
“你多少信任我一下嘛……对了，手术要是做完了，你看着点mei，省的她故意落下点什么东西在我身子里。”
“……她不至于。”
“那你也看着她别趁机给我缝个什么小动物——其实你学生也挺无聊的。”
“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阿姨应该做的。”
已经换上白大褂的mei带着丹朱苍玄走了进来。
“你要是别把德高望重和老阿姨连在一起我会很高兴的。”梅比乌斯瞪了一眼mei。
“行了，乖乖躺好，束缚器材按上……直接上麻药？”
“……不用，用不着麻醉剂，镇定剂也用不着，这点小手术还不至于让我像是普通人那样心惊胆战。”
躺好的梅比乌斯摇了摇头。
“反正我说不定还得临场指导你……诶，这么说我其实都想自己给自己开刀了，反正不可能开偏，好像你也没啥用？”
“省省吧，你能有这种想法说明你真疯了——真不需要镇定剂？”
“额……少来点也行，但麻药就真算了，我得感知一下你的具体操作，而且真正到了融合阶段，麻药不顶用的，那根本就不是肉体层面的痛苦，而是人类意志与崩坏做斗争的过程。”
“好没有再质询，干脆的点了点头。
“……姐，我怎么感觉咱们在看惊悚片？”听着这俩人的谈话，丹朱有点头皮发麻。
苍玄低头：“……谁让这俩人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丹朱，苍玄，各就各位。”
mei看了一眼这两个人。
“开始手术。”
————
“对对对，就从这里开刀，切啊，上下量啥呢，你当这是挑猪肉呢？”
“嘶……再深点，这刀肯定没切够，这个失误可不应该，mei，你丫是不是有点手抖？不行刀给我，我自己来。”
“……你要再不闭嘴我就一刀捅下去。”
“行行行，你们这种年轻人啊，真就是一点都……嘶……！”
…………
“开始植入舍沙基因，苍玄，监控崩坏能浓度。”
“是。”
“梅比乌斯博士，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额……目前冰凉冰凉的，还有点舒服……额，等等，开始了，骨头……啧，感觉我骨头好像在扭曲——嘶，疼疼疼……等会，我想个形容词形容一下这个感觉。”
“看到了，你脸也在扭曲——不过你还是别想了，下一步。”
…………
“额啊啊啊啊啊——！”
“mei博士！梅比乌斯博士身体中的崩坏能浓度已经超标了！内脏已经开始大出血了！离休克只有一步之遥了。”
“……”
“继……继续……感觉……还死不了……”
“梅比乌斯博士？”
“……舍沙……舍沙的不死性……哈……开始起、起作用了，看，我……我思维还……还挺清晰……嘿！”
“……继续。”
…………
“崩坏能浓度还在升高！梅比乌斯博士的身体正在崩溃！浑身都在渗血！已经变成血人了！”
“必须停止！不对！停止不了！这个过程……”
“等等！丹朱，你看！整个恶化过程停滞了！不，甚至还在恢复。”
“……免死触发了。”
…………
“……额，我能说我不疼了吗？柳白的机制似乎是直接豁免这种‘致死要素’。”
“肯定不是永久豁免，应该只是防止持续伤害致死，实际上，你现在的情况也不好，内脏刚刚停止恶化，继续？还是给你注射血清停止实验。”
“继续，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能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能够初步掌控舍沙的不死性了……”
“……好，下次痛苦来临的话，就麻烦老师了。”
“交给我。”
————
“嗯……柳白的免死能力好像意外的强悍。”
梅比乌斯把带血的衣物脱下扔到一旁，在场除了柳白都是女生，她也没什么顾忌。
“后续完全没有感到疼痛……”
“可能因为整个痛苦过程……不，是崩坏兽基因对你身体的改造被视为一次‘持续伤害’，而免死机制应该只是豁免当次伤害，但因为一直持续没断过，所以被视为‘一次’伤害了吗？”
mei拄着下巴。
“而且只是免疫伤害，而不是中断过程，所以实际上的改造过程仍然在继续……”
“哦哦！”丹朱这时候举手，“也就是说是一次濒死锁血一回合是吧？但是因为崩坏兽基因一直没结束自己的回合，所以哪怕再怎么输出也没用。”
“额……虽然有些差别，但是还不错，实际上只要中断一瞬间，梅比乌斯博士就需要老师出手了。”
然而偏偏这个危险的过程是不可逆的……
而要是可逆的话，就没有这么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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