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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招娣眼睛忍不住发酸，低头接住鸡蛋糕，再开口时声音都带上几分哽咽，“好，大姐吃。”
看她吃了，吴妮妮也迫不及待地举着鸡蛋糕咬了一大口，鸡蛋糕硬了，口感并不是多好，但这已经是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看她着急的样子，江?照顾孩子一周也有点经验了，害怕她噎到，就去厨房拿碗。
自从那天江?去送水后，江家每天都有凉白开放在那里，江?兑了些热的，端回小屋放到桌子上。
打开袋子，把麦乳精拿出来，这还是原主婆母拿来的那一罐，这些天她没少给老四老五她们泡着喝。
不过这东西顶吃，现在还有大半罐，江?舀了两大勺放进两个碗里。
江招娣抬头就看到了这一幕，她眼皮猛地一跳，立即开口去拦：“小妹你别……”
可江?丝毫不犹豫，倒进碗里用筷子搅了一下端了过来，“来，大姐、妮妮喝水。”
放了那么多麦乳精江招娣看着都特别心疼，“小妹你留着自己喝，我和妮妮都不渴。”
“大姐，咱们可是亲姐妹？哪能这么客套？我说给你喝就给你喝，你不喝我就一直端着。”江?不依，递过去。
无奈，江招娣只好把碗接了过去，她接了吴妮妮就跟着接。
吴妮妮喝了一口，眼睛顿时一亮，“甜的，好香！”
她没喝过麦乳精，鸡蛋糕也是从她奶手里见过几次，从来没有吃过。
今天却在小姨家吃了，还喝到这么香这么甜的水。
饶是性格内向腼腆的吴妮妮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低头又喝了一大口。
看着闺女，江招娣心里更加难受，又害怕被江?看出来，就转移话题，问道：“小妹，大力婶子他们待你好吗？”
“是大姐没本事，不能把你带回去。”婆家对她和妮妮都那么苛刻，她根本没有能力和可能把江?和苏听话带回去。
江?道：“大姐，我过的很好，比以前十多年过的都好，爹娘不舍得我上工，我每天就待在家里。”
“爹娘有什么好吃的也会拿给我和听话吃，我婆母给我拿的麦乳精和鸡蛋糕都在我这屋里，爹娘一个都没要……”
听着这话，江招娣高高悬挂的心终于放下了，脸上也有了几分喜色。
为江?高兴的同时，又感到可悲。
没有血缘的大力婶子一家都能对小妹这么好，她们的亲爹娘却……
正想着，吴妮妮抬头把剩下的一小半鸡蛋糕递给江招娣，“娘，我吃不下了，你吃吧。”
吴妮妮除了一开始吃了几大口，后面胃里有点东西后就不舍得大口吃了，剩下一小半就不舍得吃了。
吴妮妮话是那么说，眼睛却不舍地看着鸡蛋糕，显然她心口不一。
她今年已经五岁了，一个鸡蛋糕哪能吃饱？
分明是不舍得吃，想让江招娣多吃一点。
江招娣也没舍得吃多少，不大的鸡蛋糕还剩下大半个，看着闺女眼巴巴吞口水的样子，她说：“妮妮自己吃完吧。”
吴妮妮想吃，但还是摇了摇头，“妮妮吃饱了，这个给弟弟吃。”
她把加了麦乳精的水放到凳子上，小跑到床边，举着手把鸡蛋糕递给苏听话，“弟弟吃鸡蛋糕。”
苏听话午饭吃的很饱，已经没有肚子能吃得下鸡蛋糕了，他就晃了晃脑袋，“啊啊。”
“妮妮吃吧，你弟弟不饿。”说着，江?又从桌子上拿了一个鸡蛋糕塞到她手里。
吴妮妮低着脑袋把鸡蛋糕递给江?，“小姨，妮妮吃不下，你放着给弟弟吃。”
“这是小姨给你吃的，你弟弟的还在那放着呢！”江?揉了揉她的脑袋，“快吃吧。”
见江?摸了别人的脑袋，苏听话立即说：“娘……啊啊，莫。”
江?无奈地看苏听话一眼，这个小家伙脾气好，但也小气，她只要碰了其他孩子，就得以同样的方式碰他。
不过江?还是过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好了，快点睡觉。”
被摸了脑袋，苏听话满意了，露出一个笑容，老实地平躺下，小手放到肚子上，“啊！”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乖的不行。
等江?走过来，江招娣压低的声音中难掩惊讶和高兴，“听话能说话了？”
江?找了个凳子坐下，回答道：“嗯，前几天我不是落水了吗？去公社卫生院看病的时候婶子顺便带上了听话，医生一看说是营养不良。”
“医生给我和听话开了药，慢慢地听话就能说话了。”
营养不良……
江招娣看了看自己粗糙细细的手腕，又抬头看了眼江?以及闺女吴妮妮。
原来营养不良这么严重。
江?继续说：“大姐，掉水里的时候我真的好怕，被大力婶子……救上来后咱们爹娘…她们还说我欺负了吴蓝蓝，说让我跪下跟吴蓝蓝认错，让吴蓝蓝打我……”
“我昏迷的时候，咱亲爹娘啊！他们说家里没钱，不肯让我去卫生院看病，可咱爹娘明明有钱，我婆母给我的二十多块钱他们都拿着的，如果不是大力婶子和大队长，你都见不到我了……”
“等我们从公社回来，咱亲爹娘说我是废物，急不可耐地把我推了出去。”
“如果不是我命好，碰上大力婶子一家，我早就死了，我在外面不说这话，可我心里对咱爹娘的做法是真感到心寒了。”
说着这些话，江?语气低落，黯淡伤神。
江招娣起身拉住江?的手，怜惜道：“小妹我都知道，你是我从小照顾到大的，你的性格我哪能不知道？大姐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
她也知道吴蓝蓝是个霸道的性子，在吴家得意跟个祖宗似的，在婆家也为非作歹，小妹不被她欺负就不错了，哪里能欺负她？
“吴蓝蓝本来就是个坏的，我听娘说她搞破鞋被抓走了，到现在还没放出来，真是活该。”江招娣说。
作为把吴蓝蓝送进去的‘凶手’江?微微垂眸，一副单纯无辜的样子，没有说话。
她叫江·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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