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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例行的早操时间被取消了。
昏暗的天空看起来好像是大雨前的预兆。
高一的所有学生统一聚集在操场上，每个人脚边都放着大小不一的旅行包。
龙泽所在的特高一（1）班，被安排在了最靠近升旗台的位置，同样也是最靠近一众校领导的位置。
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校长，也出席了这次秘境试炼的动员大会。
灰白的头发向后梳理的整整齐齐，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穿在他的身上完全贴合了他的气质，双手自然垂直紧贴在身体的两侧，军姿也像是做过千百万次的惯性行为，从这些行为举止上不难看出，这位校长定是一个严格律己的人。
就在龙泽专注的分析校长为人的时候，台上的那位老人也注意到了龙泽的视线。
校长：“……”
龙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睛出现了幻觉。
台上的校长似乎在那短暂的瞬间，嘴角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龙泽：“？”
再看过去的时候，校长的视线就像是刻意躲着龙泽一样，完全没有再跟龙泽对视的意思。
“这样的讲话每年都会有，而今年也是我第十三次站在这里重复这样的讲话。”
老人锐利的眼神扫视着全场的高一学生，嘴巴稍稍有一点想要张开的意思，但却并没有这么做，所以只能看到他鼻下的两瓣胡子不时的抖动一下。
“我记得你们每一个人的名字，记得你们的样貌，记得你们的性格，记得你们的调皮捣蛋，也记得你们平日里一边精进学业，一边还要修习武道和法术所付出的血泪……”
说到这，这位老人脖子上裹着褶皱皮肤的喉咙，不住的上下起伏了几次。
“记得。”
“一定要记得！”
老人家抛弃了自己律己的行为，抛弃了竭力保持着的风度，他拿起麦克风咆哮着，把嘴张大到足以塞进去一个橙子！
“我希望此时此刻看到的所有人，在明天的这个时候一个不少的回到这里来！”
台下的一些老师已经开始哽咽，作为见证眼前这些种子们成长的守护者，在他们的眼里，这些还是孩子，还是稚嫩的仿佛一碰即碎的珍宝。
山岳般的心理压力不断压抑着所有的老师们。
“为国家与人民的未来而战！”
这句话并不是出自校长之口，正如校长所说的，他见证了十三批高一新生赶赴秘境进行这样的试炼，但他每一次都没办法把这句话说出口。
【就这样吧……】
老人没有高亢的呼喊，反倒是一副疲惫的模样，整个人在这一刻似乎又老了一岁。
“为国家与人民的未来而战！”
“为国家与人民的未来而战！！”
“为国家与人民的未来而战！！！”
震耳欲聋的呼唤声，唤醒了一个个稚嫩孩子内心深处的血性！
目送所有人带着自己的行李乘上大巴，校长这才小声的呢喃道。
“先烈们，你们所护佑的后辈们也走上原先你们走过的路，还请庇护他们，让他们一个不少的回来吧……”
作为团队中最后才登车的特高一（1）班，龙泽有充足的时间回头看上一眼，回头看看那孤零零站在升旗台上向校门口眺望的老人。
龙泽心底突然想起了林叔最近才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秘境就没有不会死人的！”
“每一个秘境都是用人命堆出来的！”
“那里不是玩的地方！！”
龙泽回头看了看身边似乎还没有自觉的同学们，打闹嬉笑的比比皆是……
“你在想什么？”
秦阮阮提着自己行李包，有些吃力的跟在龙泽身后，自然也注意到龙泽那副深沉的表情。
龙泽转身提起秦阮阮的行李包，随便找了个位置，连人带行李包一起挤了上去。
“这次可能会死人。”
秦阮阮点了点头。
“从国家决定实行高一秘境试炼的制度之后，每一年都会有高一的新生，死在全国的各个秘境里。”
龙泽很不能理解，这难道不是可以避免的牺牲吗？
龙泽有些烦躁的发出低吼声。
“为什么！”
秦阮阮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龙泽，轻叹一声后翻出自己的手机，将一条经过官方整理的数据展开给龙泽看。
【距今为止，全国被公布的秘境总数为一百七十九个，其中有九十七个秘境的魔能百分比超过90%，而只是在这九十七个秘境里，就有八十三个被国家标记为【极危】，其余十四个也均为【高危】，即便是全国顶尖的序列者和中等规模的精锐部队，也只能在这种秘境的外围探索。】
【余下八十二个秘境里超过半数的秘境，攻略进度不超过50%，必须要序列者级别的强者镇守，才能保证基本稳定。】
【至于真正成功攻略的秘境，至今为止一百三十年的时间里，全国仅仅完成了二十四个……】
“这就是原因。”
秦阮阮默默收回手机，对陷入沉思的龙泽说道。
“国家已经等不了所有人都成长起来了，所以才决定用血液浇灌强壮的个体。”
“加速催化有能力的学生，自身蜕变成战士的进度。”
龙泽仰头看着车顶，缓缓闭上眼睛带着一声苦笑说道：“现实果然比想象中，更加残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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