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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千金散尽鹿鸣宴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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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暮一身紫衣凌落,一步一定地朝着程青走去。许是他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气场太过强盛,方才还几乎要冲上来撕碎程青的人群倏忽缄默。

    老的少的,无数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紫暮的举动。

    相比之下,紫暮却显得无比从容,仿若闲庭信步般走近程青,却终于在弯腰抱起程青时清冷的面色更加阴寒,视线从程青红肿的脚踝移向人群中东躲西藏的玉柳儿,微凉的薄唇似含了无尽的冰霜,“你出来。”

    那玉柳儿见到紫暮这幅样子早已吓得腿脚发颤,哪里肯轻易就范,嘴上一味地逞强道:“明明就是你家妻主有错在先,怎么,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公然强迫人不成?”

    “你在考验我的耐心。”狭长的凤目倏忽迸发出一记冷光,凉薄的唇角微微弯了弯,人群中的玉柳儿便突然从人群中飞出来,惨叫一声从半空中直直掉落在地,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围观人群皆是一阵惊呼,双双后退了好几步。

    可怜那玉柳儿,哭丧着顶着一张较之前更为鼻青脸肿的脸抬起头来,颤着手指着紫暮,“你……你……”

    你了半天,却是半个字也没能说出来,只有眼中愈现愈多的恐惧。

    紫暮却是不耐烦地蹙了眉,“你很聒噪。”

    话音刚落,方得抬起头的玉柳儿又不知怎的重重一头砸向了地面,这一下再抬起头来时,简直是血渍和着眼泪齐齐留下,恶心又难堪。

    “你居然派人在背后偷袭我!”

    玉柳儿委屈地瘪了嘴,泪眼汪汪涕泗横流。

    想她玉柳儿好歹是一方首富家的千金大小姐,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紫暮却是丝毫不觉自己的举动有何不妥,只是一双清明的眼愈加凉薄得可怕,“我最讨厌别人考验我的耐心,你很有勇气。既然有勇气公然挑衅,就该有心理准备承受这挑衅的后果。”

    “可惜,我高估了你的勇气。对不住。”

    这一声对不住真真是不见一点诚意,反倒是贼扎心的一刀啊。

    即便是厚脸皮如程青,都有些被紫暮这道貌岸然的一番致歉折服了。

    不仅致歉的态度高高在上目中无人,这致歉的话语也是极尽冠冕堂皇。

    她今天才知道,论腹黑,恐怕没人能同他紫暮争第一。

    忍不住扯了扯紫暮的袖子,待到那清明的眼落回自己身上,程青才压低了声音凑过去小声建议,“差不多就行了,我们别理她就是了。”

    大庭广众之下,将一个女孩子逼到如此惨的境地。旁人看在眼里,只会觉得是他们仗着自己人多,肆意欺负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

    传出去,还不定把他们刻画成嘴脸多么可怖的牛鬼蛇神呢。

    她倒是不介意自己的名声被传到多烂,就是打心底里不想因为玉柳儿这样的人,毁了紫暮的清誉。

    她家的夫郎,向来是长衫广袖玉立,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的形象,怎么能被玉柳儿这样的人玷污了美好。

    奈何话刚说出口,扯着袖子的手就被另一只手轻轻覆上,甚至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无妨。”

    “紫暮也知,多作纠缠无益,但是夫人能以君子之心宽容以待,紫暮却忍不住想要小人一回。”

    “你想要做什么?”程青不由自主发问。

    不知为何,明明眼前的美貌夫郎人畜无害,圣洁如玉,程青却忽然有些替那玉柳儿担忧了。

    紫暮却只是回以意味深长的一笑,而后眼神一凛,顺手将程青轻轻放在一旁程大娘早已准备好的绿竹椅上后,便回身走向匍匐在地面的玉柳儿。

    “你……你想做什么?”眼见着紫暮一身戾气缭绕着走近,玉柳儿心里直发毛,双手撑在身后不停地后移,一张“五彩纷呈”的脸极尽扭曲,“你别过来!”

    “怕了?”清润的嗓音无比悠闲,尾音微微上翘仿似只是要开个玩笑,然而下一刻,那嗓音便即刻一沉,怒意横生,森然落地,“那你恐怕是怕早了!”

    紫暮忽然甩袖一扬手,宽大的紫袍似瀑布流泻而下,炫目的华紫之间,一张白纸黑字清晰分明的文书就赫然呈于眼前。

    “兹有甲方玉柳儿,与乙方程青青于熙宁二十四年四月二十三日申时三刻在西市立下此据。甲乙两方共同参加此次县级应试,甲方胜,则乙方将自己的夫郎紫暮拱手相送;乙方胜,则乙方从甲方处获取一千两白银,十间粮铺,十间米铺,金店三家,当铺两家,良田百亩……”

    未及紫暮念完,那玉柳儿就径直扑过来想要抢夺那一张字据,紫暮毫不客气地闪到一边,直到那玉柳儿又一次重重磕在地上,才森森然开口道:“这是你当初亲自立下的赌约,怎么,事到如今,又想反悔不成?”

    “你胡说,要不是你们逼我就范,我岂会如此傻,居然同你们立下如此不平等的赌约?你们那一方什么赌注都没有,我昏了头才把真金白银拿来下注!”

    那玉柳儿矢口否认自己立下赌约,甚至开始假模假样地擦起眼泪来,“大家伙儿都看看啊,这一家子先是毁掉我的清誉,而后又开始算计我的钱财。这可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基业,可不能就这么被他们占了去啊。”

    “玉小姐,恕紫暮唐突,你的表述很有疑点。首先,字据是在应试之前就立下的。所以就算我们想要谋图你的钱财,那么也应该是先谋你的财,再毁你的名誉。看来,你自己都没有搞懂事情发展的先后,就在这里一个劲地指责我们,实在难以服众。”

    “再则,如果玉小姐还要一口咬定这张字据有问题,那么我们不妨请出当日那位为我们书写字据的写字先生来对质。余小姐放心,定然不叫玉小姐在这上面被占便宜。”

    “至于这第三……”紫暮忽然扯动嘴角,冷冷一笑,“第三就是很遗憾地告知你,你辱我夫人在先,伤我夫人在后,大庭广众之下还企图毁掉我家夫人的清誉,虽然我家夫人慷慨大度想要息事宁人,但是到了我这儿,却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我都不曾辱她伤她分毫,你当真是十分‘英勇’。”

    最后这句话刻意被紫暮加重语气强调,听在玉柳儿的耳里更是十足的惊恐。面上咄咄逼人的自信神色瞬间黯淡下去,原本高高昂起的头颅也一点点下垂,匍匐在地的身子已经开始有了微微的颤抖。

    不,不该是这样的。

    她还有三五个生员替她作证,她还是可以咬定程青在应试中作弊。

    想到这里,她忽然迅速地抬起头,难掩眼中的狂热和欣喜,“那又如何,程青青她在应试中作假,单单是这一条,便足以揭露她可憎的面目!”

    玉柳儿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出最后的杀手锏,随即抬手一指,指向一旁的三五个生员,“她们都可以作证!”

    “作证?”紫暮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语调极尽散漫,“好啊,那我们不妨听听你带来的人证们都如何说。”

    话音刚落,那三五个生员便迫不及待地冲出来,你一言我一语便开始道开。

    “程青青当日的确在应试的第一轮就被监场女官带走了,不过对峙公堂,便知晓这是一个误会。是另外有生员诬陷了程青青,才让她卷入了这场纷争。”

    “是啊是啊,结果第二日的应试中,这个叫玉柳儿的,便因为在应试过程中作假,当场便被监察女官带走了。”

    “就是就是,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居然还连累了我们这几个,一起被女官大人抓起来了。”

    “幸亏女官大人明察秋毫,才没有冤枉了我们。”

    “是啊是啊,说起来,都怪这个叫玉柳儿的!”

    最后那个女孩儿说完,居然还一脸嫌弃地朝地上的玉柳儿啐了一口。

    而听完这一番陈述的玉柳儿,早已在周边愈演愈烈的议论声中失了容色,整个人仿若被抽空了般跌坐在地,一脸的不可置信,“不,你们怎么能平白无故地血口喷人!”

    “明明来之前,你们不是这套说辞的!你们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她歇斯底里地喊叫,脸上显出阴狠的神色,一个劲地去扯那几个生员的裙摆,“你们这些贱人,见风使舵,不得好死!”

    那几个生员尖叫连连,比如蛇蝎一般躲到人群中去了。

    围观的群众此刻早已对那玉柳儿十足鄙视,最开始对程青的愤恨此刻尽数转移到玉柳儿身上,自然不会让她接近那几个生员分毫。

    可怜那玉柳儿,跌跌撞撞冲向人群,面容狰狞,形态尽失,想要抓住那几个生员出口恶气,却被死死烂在人群之外。

    不断有臭鸡蛋之类尽数招呼在她身上,攻势急猛如雨下,她只能像只过街老鼠一样抱头鼠窜。

    好不容易冲出人群,却被人群追着赶打。

    随着人群移动的,还有隐在其间的苏盈袖。

    她一身白衣,长袖飘飘,气质如兰,唯独周身蒙上了一层冷雾,让人不可触碰。

    目送着人群远去,坐在青竹椅上的程青终于忍不住弯腰探查自己的伤势,刚刚将手抚上脚踝,腰间就被一只微凉有力的手箍上,紫暮光洁的额面在她的眼前一晃,整个人便落入了紫暮的怀中。

    “我们回家。”

    “哎,这都还没吃呢就回家啊?”程青不满地制止。

    “大娘,劳烦你替我们捎带些回家。”紫暮迅疾对一旁的程大娘作出请求,程大娘自然满口答应,“好好好,你们慢着点儿啊。”

    “大娘放心。”

    紫暮冲程大娘一颔首,便带着程青上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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