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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是在逼心,还是在逼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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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到底有多远。

    记得小时候坐在田地里的我,总觉得天就在田地尽头的树林那边,我想摸一下它,便跑过去。

    可是,跑过去才发现,天在树林前面的树林那边。

    我接连穿过几片田地,几片树林,却发现,天总是在前方。

    它总是在,你没有到达的树林那边。

    站在树林下的我,又气,又失落。

    如今,我站在因曰杂志社的窗边,眼望蓝天,回想着小时“追天”的故事。

    心下不由轻叹,即使多年过去,我已长高,年过青春。

    它,还是那样,一眼望不到边。

    就如,我与他之间。

    那所谓的爱情就如蓝天一样,总是闪现在你眼前不远,却任凭你跨过千山万岭,都触摸不及。

    “湾湾,给你。”张双双手端两杯咖啡走过来,递给我一杯。

    “谢谢。”我接过来,抿了一口,继续看着窗外。

    “中午你吃的那么少,会不会饿?”她在旁边关心地说。

    我看了看她,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阵阵训斥声从雇主的办公室隐约传来。

    “怎么回事?”我回头看了一下办公位几乎空余,午休时间,人都还没有回来。

    “李欣呗,最近没少挨雇主骂。”张双双踮脚趴我耳边轻声说:“她们两个都半斤八两,只是雇主职位高一些,她就得活该受着。”

    我回想一下,回来杂志社几天,只有第一天回来时见到李欣,她只是应付的和我说两句话就走开了,之后就很少见到她,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冷漠把朋友都赶走的原因。

    “她是不是遇到事了?你别老对她有偏见,什么活该不活该的。”

    张双双对我的嗔怪不以为意,白了一眼雇主的办公室,继续和我讲道。

    “我是对她有点偏见,但是说她活该绝对不是出于幸灾乐祸。前几天小李出差你猜遇到谁了?苏勇啊,而且人家可是大老板了,你能相信吗?”

    张双双见我一脸茫然的样子,捂嘴笑了一下。

    “听说他回去之后,一个月都没有找到工作,村里的人都笑话他是当年唯一走出大山的娃,竟然还是一无所有的回去了,白瞎了父母的血汗钱。他受不了家人和村人的白眼,便选择四处游荡,跟着旅游团去做导游。”

    “唉?巧的是,在带团的过程中去了一个什么古典小镇,离那镇上不远的地方有座山,苏勇在休息的时候,和同事一起去那山里看看,如果很美说不定又是一处景点。没有想到,只是一山之隔,竟然有一个村庄,那里的人们很闭塞,生活特别穷苦,通过聊天才得知因为靠种庄稼收入太低男人都出去打工,田地全部荒废着。”

    “活该老天有眼,让苏勇眼前一亮,回去找自己做地质勘查的同学帮测估了一下那里的土地酸碱性,勘查结果还不错,便立马找到当地的村长,想要租赁他们的土地来种树苗,村民各自自愿负责原有土地的树苗栽培。你想,那土地荒废也是废着,收到一毛钱的租金也是钱,同时还能每个月有固定的工资收入,那村里的人简直把他当作神一样,直接改口叫‘苏总’。今年一开春,树苗就全部到位了。”

    “这就是人各有命啊。”我听后,喝了一口已经微凉的咖啡。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再过十年后,苏勇会更加风光的。

    “可不么,所以里面那位肠子都悔青了。”张双双说着嘴角露出一丝嘲笑。

    “她悔什么,她不是有男朋友么。”我问。

    “她那男朋友?!在你失忆那阵就不见了,她找了一个月都没有找到,之后人家找到她了。”

    “哦?”我挑了挑眉。

    “不是那男人,而是那男人的老婆。别提当时那外国女人有多强悍,李欣本身就够高的吧,在那女人面前一显,就如小鸡小鹅似的。”

    “你怎么看到了?”

    “不光是我,全杂志社都知道,找到因曰门上了,差点没有让我们杂志社上报纸。”

    “哦。”

    “她也是经过好长时间才缓过来,要说那男人不是东西,但也是怪她自己,从外形和年龄上,哪能看到‘般配’二字,还不是财迷心窍么。前两天听小李回来这么一说,她第二天就买票飞过去了。”

    “然后被苏勇拒绝了。”我接过话来,想着苏勇走时落魄的身影,定是伤透了心的。

    “苏勇没有拒绝,只是身边挽着的女子比她还要漂亮,她便二话没说的就回来了。”她说完,接过我的空杯拿去洗涮。

    留下我站在原地,猜想着当时的画面。

    李欣是多么好强的一个人,当不惜千里地飞过去就已是在心里做足斗争,而到了那里,人是见到了,之后却没等开口就一切答案已昭然若揭,再安静地返回来,想想都觉悲哀,那时的她,心一定比那男人的老婆找上门来时还要心痛吧。

    台湾著名绘本作家几米在创作艺术的过程中,总是会抒发出脍炙人口的美文,被读者总结出来叫“几米语录”,或叫“几米的话”,那些语句总是让人们在读的过程中,深深品味着其中含义的同时,跟着走一回人生。

    其中有一段话被网友们甚是喜爱:当你喜欢我的时候,我不喜欢你;当你爱上我的时候,我喜欢上你,当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却爱上你;是你走得太快,还是我跟不上你的脚步;我们错过了诺亚方舟,错过了泰坦尼克号,错过了一切的惊险与不惊险,我们还要继续错过……但是,请允许我说这样自私的话,多年后,你若未嫁,我还未娶,那,我们能不能在一起?

    这段话甚至被很多交友空间作为一个感情话题进行热论,下面的网友众说纷纭。

    有人道:“不可以,错过就错过了。”

    有人答:“有几个人会等到多年。”

    有人说:“可以,我们都在等对方改变,不是么。”

    而我回:如果能在一起,那双方到底等的是人,还是时间。

    整个讨论因为我的一句扫兴的话结束了,整个帖子安静地沉了下去。

    而今,我想到了几米的话,是在问李欣和苏勇,却不是问自己。

    因为,我早已有了答案,不是么。

    下班后,张双双拖着张成成去看电影,我自己走在马路上,悠悠哒哒地迈着步,一抬头看到了眼前的人,他正在歪着头对我笑。

    “今天怎么这么闲?”我说完,便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仿佛只是和路人打了一个招呼而已。

    他轻乐一下,跟上我的脚步,和我并排走着。

    “吃饭了吗?”静默地走了一段时间,他开口问我。

    “没有,不饿,下午吃了点双双的零食。”

    “湾湾。”他走到我前面,挡住了我的路。

    “嗯?”我抬头看他。

    “你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你还有我们,你在折磨自己的同时,也是在折磨关心你的人。”他握着我的肩,关切地说道。

    “我知道,我是真的不饿。”我拂掉他放在我肩上的手,继续往前走。

    不经意间,我看到马路对面有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小女孩儿手里牵着一只小狗,那只小狗一看就知道被她宝贝的很,竟然穿着小粉裙子,那四只小蹄子下同样穿着四只小粉鞋,它一步一晃尾,显得很是可爱。

    “喜欢吗?”他走上前问。

    “还好。”我收回视线继续前行。

    刚走两步,就听到一声急促的汽车鸣笛声。

    我转身一看,见一辆黑色吉普以超大的马力向我开来,车前面奔着那只小狗,而那个小女孩儿已经倒在马路上。

    时间太紧,让我一时无法反应,随着一声“湾湾!”我被一股力扑倒到一边,在我倒地的同时,那吉普从身边急速擦过,撞到了我们身后不远的小区围墙上。

    “天啊!快点看看司机有没有事?”几个热心的路人从我身边跑过。

    “这都什么人啊,让孩子牵狗玩!是孩子牵狗还是狗牵孩子?!”

    “就是啊!差点连失几命!”

    人越来越多,看来司机受伤不轻,恍惚听见有人在打120急救。

    “湾湾,湾湾。”任晴飞从我身旁爬起,将我扶了起来。

    “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摔坏?啊?哪里疼告诉我。”他前前后后地检查,嘴上不停地念叨着,可以看出他刚才确实被惊到了。

    而此时的我,双眼盯着那前方的路面,嘴上发不出话来。

    只见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小狗如今躺在路面一动不动,脑袋已被完全压扁,鲜血浸透了那粉色小裙,那摔倒的孩子刚被大人扶起来便向心爱的小狗跑来,手臂上还有鲜血在流,她却已经无法顾及,只是跑到小狗的尸体边哇哇地大哭不止。

    “湾湾,不许看,不许看。”任晴飞见我面无表情,双眼发直,便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也许那一幕实在过于血腥,让他本能地捂上我的双眼。

    “湾湾,别怕,别怕,啊。”他将我搂入怀中,身子挡住对面,慢慢扶我起来。

    “别怕,没事的,只要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他边说边上下抚着我的胳膊,缓解我的紧张。

    我像个木人一样依偎在他怀中,跟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却已不知目的地在何方。

    它前一秒还活在别人羡慕的眼中,却下一秒就尸横于街,是生命的短暂,还是命运的残酷。

    任晴飞就近选择了一家店面不大的茶餐厅,可能由于我们的面色比较凝重,刚进店门,服务员迎上来却欲言又止。

    因为店本身就小,坐了几个人就会显得满,只有靠窗的一角有一处空闲,任晴飞扶我坐下后,拿了菜单点了几样糕点,要了两杯热饮。

    我应他的要求喝了几口热饮,整个人的精神也确实有了明显的放松,任晴飞见我不说话,也静默地东看看西望望,那几盘糕点始终没有人动。

    “湾湾,你稍坐一下我就回来,不许乱走。”他突然像发现什么一样和我说完就大步地走了出去。

    我双手握着杯子,热饮的温度从手渐渐传向全身,心跳也开始回归了正常。

    然而,一惊刚平,一惊又起。

    正当我稳定心情等着任晴飞回来时,一个突然的鞭炮声跟着玻璃炸裂的声音吓我一震,整个茶餐厅也都一瞬间安静了。

    “小祖宗!不年不节的你放什么炮,在哪里买的?”只见一个女人从里门走出来,一手拎着一件衣服,一手拎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那孩子显然因为受了惊讶,“哇哇哇”大哭起来。

    “你还有理了,谁教你在屋里放炮的,你看看我的衣服,你还让不让我做生意了!今天不好好管教你,你都不知道谁是你妈了!”女人说完将衣服扔给服务员,腾出手来向孩子的背部打了几巴掌。

    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只见孩子哭的像背过气一样嘴巴张着却发不出声,临近的客人看不下去,急忙上去拉开,将孩子牵到一边,嘴上还劝说着那双手叉腰,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

    “我怎能不气,这次不管他,下次不知道他还能作出什么来,你看看我的衣服,好好的旗袍炸个窟窿!”女人边说边给身边人看,问是否有地方能织补恢复,店里的客人恰有认识纺织店的人,说会帮咨询一下,女人听到后,脸色缓和下来。

    “看什么呢?发生什么事了?”任晴飞见屋内气氛有异,坐下来用手在我眼前划了两下,才让我回过神来。

    我看到他后,不禁笑了。

    “怎么了?”他被我笑的更加糊涂。

    “刚才那孩子在屋里放小鞭炮,被母亲抓到了。”我说。

    “哦,呵呵,比我小时候还淘气。”他笑笑。

    “让我想起一个事。”我想想又笑了笑。

    “什么?”

    “想想都感觉好久远的事情,刚认识你时,总和你斗嘴,有一次做梦还站在你背后放鞭炮做恶作剧,烧了你的衣角。”我说完将手捂上嘴,又腼腆地笑了笑。

    以前的自己,竟然还有这样幼稚的一面,现在想想都觉得很是难得。

    然而,眼前的人并没有配合我近期难得的笑容,反而异常的安静。

    “湾湾,你相信吗?”他语气轻和,目光温柔。

    “什么?”我收起了笑容,正经地问道。

    “也许那是一种暗示。”

    “嗯?”我也被他说的一时糊涂。

    “也许它暗示,就在鞭炮响起时,也是晴飞醒悟时。”说着,他从兜里拿出一个礼盒,让我明白了他刚才出去的原因。

    “晴飞,你……”那个礼盒的大小让我第一时间就猜出里面装的是什么,心下有些为难。

    “湾湾,通过刚才的那场车祸,我想我们应该对生命有重新的定义,如果你已经打算放下以前,那可否再逼一下自己?”

    “也许往前走一步,才会真正的放弃过去。”他打开礼盒,从里面取出来那让每个女人都为之心动的定情之物。

    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拔掉心里的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再住进来一个人,

    忘掉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是尽快开展新一段恋情。

    是在逼心,还是在逼命运。

    “晴飞,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可能失去……”

    “没关系,只要你愿意让我试一试,如果我没有那个能力,不会勉强你。”他字字灼灼,眼睛充满期待。

    我看着眼前的他,恍惚地看见一双同样带着期待的眼,如果那一双注定错过,这一双是否真的是命运的一种暗示。

    我没有说话,将手拾到桌上,放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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