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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我知道,我太贪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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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猛来的时候,张成成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坐在另一边,也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李猛看看我,再看看张成成,闷不吭声地拉着一把椅子坐在了窗前,我住的楼层不高,小区也很旧,除了几个路灯和对面街道上的车飞过带着的尾灯外,再也找不到什么可欣赏之处,他却在那里看的目不转睛。

    “哥。”

    “嗯?”他听到我叫他,回头看我。

    “时间不早了。”我指了指张成成,询问他该怎么办。

    李猛走到沙发前,推了推他的头,张成成翻了一下身子又睡了过去,李猛看了看时间,对我说,“你回屋吧,我也不回去了,就在这将就一个晚上,应该没关系吧?”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就是没有枕头,你们得卷沙发靠垫睡了。”

    李猛笑了笑,摆了摆手,让我进卧室。

    我倒头栽在床上,和衣而卧,心乱如麻,脑袋里浑浆一片,直到天色放白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睡梦中,我梦见张双双结婚了,雪白的拖尾婚纱长长地铺在红色地毯的一端,后面跟着两个混血花童,一男一女,都穿着白色的小礼服,后面背着一对儿雪白的翅膀,他们一手拿着一支玫瑰,一手捡着她的婚纱一端,张着嘴巴开心地乐着。

    酒店很豪华,来客很多,宾客各个银冠华戴,满面春风,男人们坐在一起高谈清原的宏观经济,女人们坐在一起闲聊各自的家长里短。

    悠扬的结婚进行曲刚在堂中轻轻升起,室内顿时寂静一片,牧师走上台前开始主持婚礼,不一会儿新郎上台,对着下面的人施礼问候。

    不用人说,新郎的心情很是激动,本来微胖的脸,从上台就一直泛着红晕,下面有人应该是他的合作伙伴,时不时说几句玩笑话活跃现场气氛。

    有的夸张地说,老夫少妻简直天作之合,有的又矫情地说,我一直未娶,就是在等你长大。

    不管下面的人在说什么,卢清泽始终憨憨地笑着,我站在宴会厅最靠门的位置,遥望着台上的男子,居然瞬间明白了张双双嫁给他的原因,从外貌上看,卢清泽真的不如张成成帅气阳光,但他的面容上却多了张成成所没有的稳重,那憨厚的笑容里带着一种历尽沧桑的踏实,让人很有信心地靠在他的怀里,一起走下去。

    牧师话毕,音乐声渐渐高起,等在红毯一端的张双双,迈着缓缓的步子从折角里走出,我看到了在场的宾客在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里放出的光亮和赞赏。

    张双双今天很美,犹如在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一样。

    我看着她走上台前,看着卢清泽为她戴上戒指,看着她的眼睛一直笑着,我悬着的心也慢慢的落了下来。

    只要她幸福,真的一切都好。

    就在牧师要说礼毕的时候,宴会厅的大门霍地打开了,又走进来一对新人。

    也许对方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在我要扑向新郎的时候,后面先冲上来两个人,像抓捕犯人一下将我桎梏起来,任我怎么挣扎都不挣扎不开。

    我看着那一对新人甜蜜地向主席台走去,泪如雨下,无法控制地冲着新郎又哭又喊。

    “叶铭辛!你是大骗子!”

    “你说我是你一生遇到的劫,无法迈过,为什么就这么容易地转身去娶别的女人?”

    “你说过要和我结婚的!你不可以说话不算数的!”

    “你不可以和别人结婚!不可以!”

    我的脑里一片轰鸣,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响,我只看到现场的宾客都站起身,嘴巴一张一合,对我指指点点,我从口型上看出了几个极具讽刺的字眼。

    贱人,第三者,没有自尊……

    我摇头痛哭,喊着“不是,不是,我不是第三者!我才不是第三者!”

    叶铭辛和席浠终于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牵起席浠的手,低头在她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席浠听到后娇羞地点着头,像足了贤惠的妻子。

    “柳湾湾,其实我们两个只是一场游戏,我不爱你,我爱的人一直是我的妻子,席浠。”

    瞬时间,我整个人如遭了雷击一样,我不再喊了,也不再挣扎了,我浑身哆嗦,牙齿打颤,身子渐渐倒了下去。

    就在我要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张双双拖着长长的婚纱从台上跑下来,一把推倒了席浠,扬手甩了叶铭辛一个耳光。

    叶铭辛没有生气,只是淡漠地向我这边看了一眼之后抱起倒地的席浠就往出走,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看到,本是穿着一身洁白婚纱的席浠尽然浑身都在流血,红红的血,从衣裙滴在地上,染红了叶铭辛的白色西装。

    我的眼前,顿时鲜红一片。

    “啊!”我惊叫一声后彻底地晕厥过去。

    “湾湾,湾湾。”李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急切又关心。

    我有些恍惚地睁开眼睛,看到他充满担心的眼睛,再看看自己的房间,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做的太真实,太清晰又太恐怖,我坐起来扑到李猛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浑身发抖。

    “哥,哥,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张双双结婚了,他也结婚了,还有,我梦见了血,好多好多的血……”

    李猛坐下来抚着我的头,拍着我的背,安慰道:“湾湾,别怕,梦是反的,别怕,有我在,别怕。”

    我点了点头,抱着他的手没有放松。

    这个梦真的太可怕了,仿佛一闭眼就能看见席浠的那一身的血,鲜红的刺目,我不是迷信的人,我不知道这样的梦境到底预兆着什么,我只知道害怕,浑身都怕的发冷。

    李猛一遍遍地在我耳边说着别怕,别怕,低沉的嗓音竟然出奇的好听,像摇篮曲一样,我在他的安抚下慢慢睡去,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窗户上霹雳巴拉的声音让我好奇地望过去,

    原来是下雨了。

    门轻轻地开了,李猛端了一碗粥走了进来,见我正看着窗外发呆,轻声笑了笑。

    “马上入秋了,天气只稍微凉了一下,就下起了冰雹。”

    “啊?真的吗?”我听他这样一说,急忙跑下了床,光着脚丫跑到窗边,之后失望的撅了撅嘴巴,哪里是冰雹,只是像小米粒大的冰粒。

    李猛见状,大笑起来,“你看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悻悻地走回来,嘟着嘴巴说,“人家真的没有看过冰雹啊,小时候学自然科学的时候就很好奇了。”

    “嗯,冰雹呢是让人好奇,但是它也有一定的危害,地里的庄稼还没有长成,如果这时候下了冰雹,今年又要绝收了,你让百姓怎么活啊?”

    “这样吧,你要是实在想看,我一会儿在冰箱冻一些冰块,等明天早上你上班时,我在窗前站好,你走出楼后,我就从上面撒冰块怎么样?”

    “什么啊?那样打到我的头上会很痛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真的被李猛逗笑了,这么多年来,他改变了很多,包括对我,越来越能说着冷笑话逗我开心。

    其实,他很不容易,从一个大学生到一个成功的年轻企业家,中间走了多少辛苦路没有人知晓,我也不想多问,只是看着他头上偶尔钻出的几根白发就已让我无法忽视他的劳累。

    记得有一次和张成成吃饭,我就表达出自己对李猛不小的心疼,张成成一脸醋意地说,湾湾,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偏心,小的时候你偏着牛二,长大后你偏着李猛,你什么时候能疼疼我。

    我听到后,用筷子敲着他的头,说,我什么时候偏着李猛了,我对你们都一样好。

    张成成扒了一口饭,边嚼边说,你就是偏向,李猛头上冒出一两根白发你就念叨了一顿饭,郭小都快满头白发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在乎。

    我听到他的这句话,竟然说不出一句辩驳,心虚地闷着头搅拌着碗里的饭。

    张成成说的对,如果他不提,我可能都想不起来郭小了。

    说实话,在刚得知牛二的死因时,我有一段时间很恨他,后来在孟倩死后,看着他一直守在他们的坟前像一个守墓人一样,日日夜夜,风吹雨打,再多的恨也已经被日子磨没了,被风吹散了。

    张成成和李猛不知道我和郭小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我们隐瞒了什么,只知道两个人遇到一起没有什么话说,在他们眼里,可能认为是因为郭小离开了太长的时间,难免生疏一些,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将过去的感情回温。

    所以他们不问,我不说,郭小更不会说。

    我也不得不承认张成成说的话,我确实有些偏疼李猛,因为在他的身上我寄了两个人的情分,对他,也是对牛二。

    谁也不知道,牛二在我的心里留下了多深的情感,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对我的宠溺,那是我任性的源头,直到今日,当受到委屈的时候我总会想到他,如果当时他不那样过分的惯着我,我怎么会这么容易软弱,这样容易哭泣。

    他走了,而李猛还在,并且接下了他手中的接力棒,给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也贪婪地吸收着这份关爱,即使知道他对我的感情不是纯洁的兄妹之情,我还是装作不知地继续享用着这种状态。

    我知道,我太贪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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