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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当翩翩君子遇上窈窕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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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翻的咖啡滩了一桌,褐色的液体渗在实木桌子的缝隙里,留在上面的白色奶花起着泡泡,起起落落,像极了要在离开之前和尘世做的最后告别。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我认为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大的笑话,我对李猛说,哥,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好冷,真的好冷。

    咖啡师新换上的咖啡,杯壁热度已经顺着手心传到四肢,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哆嗦,一遍遍地对李猛说冷,好冷。

    李猛从我手里拿下杯子,双手攥着我的手,说,湾湾,你变了,以前的你遇到什么事都会处变不惊,即使心里难以接受和承认也不会表现的这么明显。

    他让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湾湾,人活着,说不定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你的内心越脆弱,老天他就越想磨练你,如果换做别人知道这样的事会一时的接受不了,可是我和你恰恰不会,自从我们经历了牛二的突然离去,还有什么可以接受不了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除了淡定之外没有一点对席浠惋惜的情绪,我不懂他话里的含义,牛二是意外,席浠是病痛,两者怎么可以混为一谈。

    李猛抓着我的手的力气紧了紧,从牙齿缓缓地蹦出了一句话,让我更加吃惊。

    “席浠突然得了这样的重病让人难以接受,牛二被自己最喜爱的女孩儿害死,一起长大的兄弟眼睁睁地在一旁看着不去救,又让谁可以置信?”

    他还是知道了,我一直以为我会将这个真相带到坟墓里,没有想到,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秘密,所谓的秘密不过是“你不说,他不说,就以为谁都不知道”,说到底,那只是一个‘秘密’的假象罢了。

    “你认为我会对郭小伤你的事情置之不理吗?你以为我会真的听你的话就一切不做追究吗?如果我这样愚钝的话,还有什么资格去做你的哥哥。”

    “哥……”我自责的咬了咬唇,说,“对不起,以后我有事不会瞒着你了,那都已经成为过去,都在我们的生活中翻篇了好不好?只是,只是目前,我真的无法接受席浠得病的这个事实。”

    那是多么漂亮的女孩,绽放在豆蔻年华里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享尽和煦的阳光和甘甜的雨露,老天怎么会忍心就这样将她摘走。

    想到初见时,她如一只美丽的蝴蝶在叶铭辛的身边翩舞,想到她这次回来后在我面前痛哭流涕,那些画面在我的眼前逐一闪过,我的心如被放到榨汁机里一样,被榨的细碎。

    想起她一遍遍对我说,她爱他,她真的爱他,所以她不想放弃他,真的不想放弃他。

    那个时候,我甚至有些错怪她,以为她是在给我下战书,即使看到她的难过,心里很是同情,但隐约的也会有些排斥。

    殊不知,她不是在和我挑衅,而是在和我倾诉,她在倾诉命运的不公。

    李猛说,立春刚过,他就和芯动纸业的老板在清原的郊区合伙买了一块地皮,经过了三四个月的资金周转,设备和人力终于到位,开始准备启动工程。

    就在前几天工程动工时,为了讨一个吉利,在动工当天举行了一个仪式,邀请了当地很多名人和媒体去现场参观,随之报道,与此同时,芯动还请了一位名人作为项目的代言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席浠。

    我听到李猛提起了芯动二字,很自然想起了那个很有名的芯动飞飞纸巾,当时就是席浠做的代言。

    李猛说,他也是经过和芯动合作后才知道,原来席浠是芯动老板栾云力的干女儿,当年,栾云力和席远山是中学同学,在中学读书时两人相交甚好,后来因为席远山偏好音乐,半路辍学后两人就很少联系。

    只是有一年,栾云力去台湾出差时,在飞机上看到了关于席远山的杂志,鲜少关注娱乐的栾云力在看到那篇大幅介绍音乐创作人席远山的版面后简直难以相信,下了飞机后直接让台湾的合作伙伴帮他打听席远山的住址。

    当两个人见面的时候,席远山手上正抱着三岁的席浠,梳着短发的席浠眼睛大大的,鼻子小小的,短短的头发天生带着羊毛卷贴在脑袋上,像个小洋娃娃一样,一直没有子女的栾云力一下子就被这个小女娃给吸引住了,当场就认下了做干女儿。

    从那以后,栾云力只要去台湾都会去看看席浠,席浠也是自懂事起就对栾云力一口一个干爸的叫,不管是在念书还是在游玩,她都会时常地给在大陆的栾云力写信,邮递明信片。

    直到现在,头发半白的栾云力膝下依然无儿无女,但当和别人聊天说起孩子时,他一点也不觉得尴尬,总会笑眯眯地说着自己的干女儿,透漏出的那种期望和喜欢,和亲生的没有一点区别。

    就因为栾云力对席浠的疼爱和关心,让席浠在得病之后第一个隐瞒的除了席远山之外,就是栾云力。

    那天的栾云力容光焕发,看到自己的女儿穿着礼服亭亭玉立地站在他面前时,他自豪地直让记者多给他们拍几张照片。

    他根本不会想到,那个时候的席浠刚从医院做完化疗,那白皙的面容不是用粉底遮盖,而是本身就已经面无血色。

    开工仪式结束后,栾云力热情邀请几个重要的合作商和亲友聚在一起吃午餐,席浠当时不好推脱,坐在宴席中浑身开始冒着岑岑的虚汗,栾云力不知所情的笑她出镜这么多次怎么还会紧张。

    那天的雇主作为李猛的亲属加上幕后投资商也受邀其中,就坐在席浠的旁边,刚吃了几口饭,席浠就说身体不舒服,起身要去洗手间,刚站起身就有些晕眩,雇主急忙站起欲要扶她,但却已经来之不及,席浠重重地晕倒在地上,胳膊蹭破了一大块皮后,血液便如泉涌一样汩汩而出,吓得栾云力面色陡白。

    在席浠送到医院的时候,正巧医院做了一个大型的手术,血库里与席浠同样血型的血液已经几乎用完,而席浠因为一路上失血过多也需要及时进行补血,医生情急之下对同行的几人做血型检测,只有雇主一个人血型符合。

    雇主当时没有多想,献完血后就让李猛给她送回了家,本以为一切如常,却不料在两天后,突然接到了医院的电话,问她是不是两天前为席浠的献血者,如果是,请速来医院。

    雇主挂掉电话后一分没有停留的往医院赶去,以前她和席浠在媒体活动中就有过几次照面,但都没有过多接触,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上就喜欢这个姑娘,尤其知道她得了病之后,她更加的想要帮助她。

    雇主来到医院后,见到了那天给她做抽血化验的医生,大约二十八九岁,根据医生一般本硕连读来估算,这位医生应该是刚读完硕士或者是在读博士,听完医生说明叫她的来意后,证实了雇主的估算没有错。

    这位年轻的医生正是清原一所重点大学的硕士生,实习期的论题主要研究白血病病理以及血样分析,他每天的工作除了和导师做实验,临床观摩以及基础工作的实习外,做的最多的就是对各种血液的抽样分析和验测。

    在那天雇主验完血后,他照例对遗留血液进行抽样检测,没想到竟然让他有了重要的发现,那就是雇主的血液DNA样本里和他导师的重点病人的基因相似度达到90%以上,这个病人就是她当日给献血的朋友席浠。

    当雇主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大脑都是晕眩状态,她都不记得那医生接下来都对她说了什么,总之她如一个失去判断意识的木偶一样,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做完之后她恍惚可以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和席浠之间有着不浅的关系。

    还没等她理清这个前后关系时,就在采血室遇到了让她以为在她的生命里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的角色,她的亲生父亲,席远山。

    在医院的VIP休息室里,席远山给她讲了一个音乐浪子如何辜负一对儿同胞姐妹的故事。

    那一年,腹有一腔音乐梦想的席远山遇到了一个喜欢诗词歌赋的女子陆清扬,当翩翩君子遇上窈窕淑女,总不会让爱情擦肩而过。

    那一年,他十八岁,正抱着个吉他在大街小巷唱歌练艺,那一年,她十六岁,正处于豆蔻年华捧着刚买回的诗经幻想自己心动之人的模样。

    一个天生浪漫,一个文静娴雅,在相识几日后就如认识了多年,通过玲珑剔透的惺惺相惜,加上日日夜夜的情歌相伴,陆清扬在短短的两年里将自己一生的爱恋全部投入到这个能将一切都用歌词来表达的男人。

    在她满十八岁的那天,他对她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她用自己的全部作为承诺的最好回报,从那以后,她弃了学,和他一起游走在大街小巷,穿梭于各个酒吧和高档酒店,他唱歌,她在一旁读书等待,他谱曲,她在一旁写词填缀,起初的生活甜蜜而又美好,正如他们所期望的那样。

    只是两年不到,他们的所有积蓄已全部用光,他依然没有在音乐的道路上有一点起色,她每天为了柴米油盐精打细算的同时,还有一个最主要的事情也加上了日程,那便是结婚。

    她想结婚,她不想没有名分的和他在一起东走西奔,她想要一个家,和他在一起名正言顺的家。

    可是,在席远山看来,这完全是陆清扬的无理取闹,他才二十二岁,正是一个男人为梦想拼搏的最佳时期,他不想让任何事情来阻止他的脚步,尤其是儿女私情。

    婚姻,是他那个年龄阶段所不能接受的枷锁,所以他总是以各种借口去逃避和推脱,但是每次看到她红红的眼睛后,他又十分的自责。

    就在日日夜夜的反抗和自责的交缠中,他爆发了,做出了一个让他后悔一生的决定。

    他选择了离开,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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