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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雇主说,这个世上谁还有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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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气压有些低,我看着舞台,望望入口,等待婚礼开始。

    李猛和周围的人很熟,谈的都是商业上的事,我也不无聊,看着大屏幕上播放着张双双和卢清泽的照片目不转睛,看着照片里婚纱拖地的她,脑里突然想起了当初的对话。

    她说:“柳湾湾!我结婚时,你要给我做伴娘!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给别人当伴娘!”

    我问:“为什么?”

    她说:“因为伴娘超过三次以上就嫁不出去了!”

    我说:“那除了你这一次,我还可以当两次,因为我现在一次还没有当过!”

    她说:“那可不不行!你要把第一次留给我!”

    我说:“哟!怎么露出一幅霸道男主的形象,还在意人家的第一次啊!”

    她大叫:“天啊!柳湾湾!你这么内秀的人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啊?”

    我脸红:“怎么了啊,就是话赶话而已。再说了,我要是结婚在你前面怎么办?”

    她淡定:“结婚了怎么了?你就是生娃了也要给我做伴娘,然后你儿子给我做花童,我给你俩都包个红包,说到底还是你赚了。”

    真是时光如风,我们就如那地上的落叶,不是没有了生命,而是没有了为万事做主的权利,时光推一下,我们动一下,推力大一些,我们就走的远一些。

    张双双的信息还存在收件箱里,那是今天凌晨发来的,她说:湾湾,对不起,不能让你做我的伴娘了,因为我不想让你为难。

    我回复:我知道。

    对我,对张成成,张双双一直扮演着呵护者,为了这段友情,她能做到将张成成对我的情愫视而不见,为了那段爱情,她可以将照顾我作为爱他的一种表达。

    如今,她依然能考虑到我所在的立场,身为她与张成成两人共同的好友,将她亲自送嫁于不是他的男子,对张成成来说太残忍,对我来说也确实太为难。

    即使是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她也不会为了自己而为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多增一点伤痛和麻烦。

    我很感谢她。

    室内的音乐放的越来越柔情,让我的心情无端地越来越悲伤,我擦了一下眼角多出来的泪珠,看到牧师走上台前,看到他拿着手稿念着开场词,不太标准的汉语带着浓浓的西方口音,在一个冠着封建帝国城池名字的地方,听着外国人在台上绕口的宣读,怎么有一种八国联军侵华的感觉,我被这样的创意逗笑了,这样不伦不类的婚礼策划也就只有张双双能想得出。

    不一会儿,卢清泽就被请上了台,在他在舞台站定的那一刻,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个场景,好熟悉!

    音乐声渐渐升起,席上的宾客顺着卢清泽的视线将头转向大门处,我顺势而望,看到张双双已经走到红毯的一端顿了顿,她向过道两侧的宾客稍稍倾身,以作敬意,随后迈着轻缓的步伐袅袅而来,卢清泽的眼睛里泛着滚滚涟漪,迫不及待地走下台去迎接。

    看着两人相携上台的画面,我终于相信了一点,张双双出嫁了。

    那个每天在我面前跳窜的女孩,那个开心的时候蹦的像个猴子的女孩,那个生气的时候要必须大声地说出,伤心的时候却要笑着流泪的女孩。

    她今天,真的结婚了。

    我们当初有太多的闺中约定,罗列下来能写成一本书,其中就有一条,不管谁先结婚,那送婚的人都不许哭,一定要笑,要笑着祝她幸福。

    可是,为什么,我现在却笑不出来,一点也笑不出来。

    还是李猛发现了我的异样,他按住我发抖的手,“身体不舒服?”

    我摇头,“哥……我害怕……”这个场景太熟悉,除了后面那两个捡着婚纱的花童没有背着天使的翅膀外,其它地方都和我之前的梦境如出一辙。

    李猛的眼皮抖了抖,好像也想起了我当初的那个噩梦,刚要对我安慰,放在他旁边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并不尖锐,但在新郎新娘正宣誓的情境下显得有些突兀。

    栾云力眼带歉意,不悦的拿起手机,在看清来电号码时脸上浮上了宠溺,但在下一刻神色骤降。

    “什么!浠儿怎么了?”

    原来席浠并没有转院,只是调了楼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我们到医院时,整个医院的一楼大厅以及电梯里都空荡荡的,连医护人员都没有见到一个。

    我和李猛是跟着栾云力后面赶到的,下车时,栾云力看到李猛的眼里带着诉不尽的伤痛,但是看到站在李猛旁边的我,脸色不悦,吓得我往李猛身后躲了躲。

    李猛说,这是我妹妹,自家人,栾云力听后脸色稍有缓和。

    我们随着栾云力来到席浠所住的楼层,刚出电梯我就呆住了。

    只见红肿着眼睛的雇主扶着佝着背的席远山,正在往他的口中送药,席远山手抚着心脏,整张脸痛苦的抽成一团,老泪纵横,双眼紧闭,嘴巴咧成极为痛苦的形状,雇主趁着他嘴巴张开的时候,送了两粒药,紧接着就是灌水,她眼里流着泪,牙咬着嘴唇,她就是这样,连给自己的亲人喂药,都是这样的强势。

    李猛看不进去了,扶着被灌呛的席远山在走廊处坐下,“有你这样给老人喂药的吗?长没长个心啊!”

    雇主瞪着李猛,提高声调不知道在对谁吼,“谁有心啊?这个世上谁还有心啊?如果有心,我母亲能死吗?浠儿能出生来遭这个罪吗?我一直没有说,并不是我就原谅了,我现在就要告诉他,浠儿这辈子来到世上就是为他来赎罪来了!她才多大,凭什么这么命短啊!遗传病怎么不让他得上啊?为什么要是浠儿!老天长没长个眼啊!”

    “啪!”的一声,雇主的头一歪,李猛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也许他和我一样不敢相信,他竟然打了雇主。

    从我认识雇主的那天起,我就被她身上的那种男人才有的刚毅深深地吸引,在需要坚强的时候她坚强到底,不该坚强的时候仍然毫不示弱,在今天的这个情况下,换做任何人都会将心中所有的悲恸顺着那一巴掌的痛苦倾诉出来,将含在眼里的眼泪全部趁机释放出来。

    可是她没有。

    她不但没有放声大哭,还努力地咽着眼泪,眼里释放的光芒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看的人,李猛没有避开她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她,眼睛里有歉意也有失望。

    在两个人用眼神交战地同时,只听“扑通”地一声,席远山倒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胸口,嘴里吐着白沫。

    李猛率先反应过来,抓起席远山的手臂要将他架起,雇主猛地推开李猛,“不要碰他!再碰他就死了!”雇主就近钻进一间诊室里,抓出几个医生护士。

    我看着他们呼啦啦地一堆人出来,又呼啦啦地离开,过道里剩下了我和雇主,她如被抽走了筋骨一样瘫坐在地上,背倚着墙,眼泪噼里啪啦地掉,神情冷漠。

    我蹲下来,递给她一包纸巾,她抬头看看我,又低下了头,继续流泪。

    “湾湾啊,浠儿走了。”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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