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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风很冷，然而雷百媚却毫无感觉，因为她的心更冷！
暴雨如冰雹般打在雷百媚身上，很痛！
然而雷百媚的心，却更痛！
她浑身早已经湿透，却丝毫不理睬，而是抬起雨水弥漫的绝美俏脸，呆呆望着眼前的白衣青年。
这青年白衣飘飘，腰间悬挂着一把三尺长剑。
竟如古画中走出的绝世佳公子，风度翩翩。
举世，无双！
尤其是他那一张脸，帅气而有内涵，让人越看越被吸引。
他那眼神深邃，仿佛写满了故事，让人忍不住想靠近，用一生去解读！
然而雷百媚哪怕站在林凡身边，彼此间隔不过三寸距离。
可这三寸的短暂距离，却如同咫尺天涯，让雷百媚感觉好远，好远好远！
“林凡。”
夜空下的暴风雨中，雷百媚静静凝望着林凡，苦涩地开口。
“嗯。”
林凡微微颔首，望向雷百媚。
眼神平静，不喜不怒。
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灵，望向一个随意遇到的路人甲。
林凡这淡漠甚至无视的目光，如果在今日之前，雷百媚一定会很高兴，觉得她彻底挣脱了命运枷锁。
然而此刻，雷百媚却心中一痛，好痛，好痛好痛！
“林凡，你……真是白衣剑仙，林北玄吗？”
纤纤玉手化为拳头，雷百媚一字一句，艰难说道。
“是。”
林凡点点头。
嗡！
虽然心中早有答案，但再次听林凡亲口说出，雷百媚依旧很难接受。
“大青山三清宫，是你陪着我，去找王归墟老道，寻得黄金液，采摘千年金莲？”
“是。”
“海州月神宫，是你陪着我，一起去见月神？”
“是。”
“是你让我三日后的今天，来这藏龙岛别墅，取走救我爷爷的丹药？”
“是。”
雷百媚不断提问，语气焦急而急促，林凡却依旧云淡风轻，不喜不怒。
就仿佛这些曾经和过往，对林凡而言，只是路人视角，仅此而已。
林凡的态度，让雷百媚眼中的苦涩，越来越浓郁。
“林凡，纵横东海的‘龙王’，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我于龙王有救命之恩，他视我为主，赠我这座凌霄龙宫，但我视他为友，从不奴役。”
林凡想了想，决定让雷百媚彻底死心，索性挑明了和青龙的关系。
“原来龙宫的真正主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龙王，而是林凡！”
雷百媚一脸苦涩，眼神一片复杂。
尤其当雷百媚想到，自己曾经三番五次，恭敬站在龙宫门口，毕恭毕敬的求见龙王。
而那几次，路上都会遇到林凡，每次自己都开口嘲讽。
如今想来，当时林凡站在别墅中，透过监控看自己，肯定如同看猴子吧？
自己视林凡为垃圾，觉得他是小丑，可事实上呢？
原来真正是小丑，不是他林凡，而是——我自己！
雷百媚陷入沉默，任凭雨水冲刷脸颊，一言不发，目带怔怔。
“林凡，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何你要入赘苏家，成为一个人不如狗的窝囊上门女婿？”
许久，雷百媚苦涩的声音，再次响起。
“八年前，我被人追杀，走投无路，濒死之际。”
“绝望之时，是一个小女孩救了我，对我一饭之恩，让我不至于饿死街头。”
“小女孩叫来她妈妈，母女二人将我相救。”
“她妈妈叫李丽萍，是我母亲闺蜜，当年帝城都说我玷污大嫂，害了大哥，无人信我清白。”
“唯有李姨不信，毅然北上帝城寻我，最终机缘巧合下，遇到了垂死挣扎的我。”
“而这个心善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做——苏！子！柒！”
暴雨中，林凡目带微笑，一字一句，轻轻开头。
林凡那眼角的轻柔，那语气中的怜惜，听得雷百媚忽然心如刀绞。
泪水沿着雷百媚的绝美脸颊，一点一滴，缓缓落下！
是后悔，还是屈辱？
是不甘心，亦或是——愤怒？
雷百媚不知道！
此刻，她心乱如麻，怔怔望着林凡，苦涩的艰难开口。
“林凡，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你的心中，我究竟是什么？”
手腕，雷百媚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颗心忽然变得忐忑。
“你？”
林凡望着雨中的绝色佳人，微微皱起眉头。
因为雨水和泪水混合，外加身为一个钢铁直男。
所以雷百媚语气中的微妙变化，其实林凡并没听出来。
林凡只是在想，如何彻底掐断这段孽缘，免得彼此纠缠。
“对我而言，你我本可以成为朋友。”
“如果没遇到子柒，如果我还是帝城林家的小少爷，如果我爷爷还在世，如果我父亲没消失，如果我母亲还活着。”
“或许，我会遵循两家的约定，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娶你为妻。”
“但可惜，这人世间，没有如果！”
“雷小姐，你走吧，回到帝城，回到属于你的上流社会圈子。”
“我林凡只是楚州一个平凡小子，我配不上你，也不值得你付出心血。”
“从此以后，你我飞鸟游鱼，相忘于江湖，可好？”
林凡一字一句，语气依旧平淡，仿佛诉说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说完之后，林凡也不等雷百媚回答，忽然大手一挥。
哗！
一阵狂风呼啸而起，吹起雷百媚的如云长发。
长发入眼，遮盖了一切。
几秒后，狂风消散。
三千青丝缓缓垂落佳人腰间，雷百媚举目四望。
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回到半山腰，自己那座别墅大门口。
泪水沿着雷百媚的精致面容，汇聚成河流，不争气的哗啦落下。
只不过这无声的泪水，和漫天雨水混合，根本分不清什么是雨水，什么是泪水。
轰！
一道惊雷划破夜空，雷百媚轻轻抬起头，隔着这茫茫雨幕，静静的望着山巅。
山巅天台上，隐隐约约，仿佛有一个白衣青年，正负手而立，抬头望向苍穹。
那背景孤傲而坚强，绝世而飘然，仿佛一个随时飞天而起，御剑而行的剑仙。
“林凡，林凡！”
猛然攥紧拳头，雷百媚轻轻呢喃，美眸中满是失魂落魄。
雨，越来越大了！
暴雨之中，雷百媚说完“林凡”二字之后，忽然“噗”的一声，嘴角一口鲜血缓缓出现。
整个人摇摇欲坠，“砰”的一声，就这样直挺挺倒在雨水泥泞之中。
“真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啊……”
呵！
雷百媚哭着笑着，呆呆望着天空中的电闪雷鸣，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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