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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6 雄关连千里;碉楼慑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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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物志——五国篇》载:前元七二零年。

    大周五年,七月。天降流火,赤地千里,五国始乱。

    有周氏周显,起于苏阳郡,历三十年一统四国,后携甲近千万与北玄国决战于玄城郡,终惨胜。

    前元七六零年。大周四十五年。

    周显称帝,一统五国,始称大周。

    时五国总人口十不存一,鼎子易食者遍及乡野,为祭奠玄城之战,征夫役在闯河北口,建玄关。

    杨二蛋曾经说过,人类发展的动力来源于一个“懒”字。

    不管是创造出来的工具,还是丰富多彩的食物,都离不开一个“懒”字。

    虽然何锋会的东西不多,但也足以让大周天崩地裂。

    “奇货可居、怀璧其罪”

    他很清楚,在自身不具备强大实力的时候,一旦放出脑中的洪水猛兽,即便他能侥幸存活,但也足以招来一轮祸及五州,甚至整个世界的人祸。

    到那时,血流成河、饿殍遍野、断壁残垣……

    倒还不如,按照大周原有的轨迹去进行,起码他还能活着、亲人也能活着、认识的人也能活着。

    这也是他不愿多交朋友的原因之一,因为往往专情的人,真正的朋友并不会太多,他们太害怕失去了。

    如今的他好像什么都看透了,也看淡了,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上到底是干什么来的?

    后来他发现,活着,其实还可以为别人活着。

    昏昏沉沉中让他不由想起了玄门所说的思想境界。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然后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忽然他有所明悟。

    不假思索地看透是第一境界也叫“真”;

    越活越看不透,深陷其中,是第二境界也叫“较真”;

    而既能看透,又活在红尘之中,还活得自得的就是第三境界,也叫“失真”。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思想高度,但是他知道境界都是虚的。

    别人打你一拳,你说你看透了,不还手!

    何锋做不到!

    一个秋黄瓜而已,只要自己收敛一些,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

    况且,凭着人们对于“懒”的追求,他何锋不想进步,可还有几亿人呢!

    谁又能保证这些人当中没有聪明的。

    退一万步说,他也不是一股脑地全拿出来,那样只会猝死!

    大周的大司农,早在一百年前就在皇室的温室中种过,后来被御史大夫们攻讦。

    说是什么:“有伤天和,违背四季规律,是要受天谴滴!”。

    陛下一听,这可了不得“朕什么都不怕,就怕老天下坷垃呀!”,于是就下令,严禁这么干昂!

    可随着大周的日子越来越平稳,日子越来越好,到了一百五十年左右,连圣人都出来了。

    那些勋贵们、土豪们、乡绅们……,便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出了事儿,“大司农”顶着,再不行还有王爷们呢?

    于是就开始私底下,在家里刨出一个密室,然后供上暖气,开始了冬天也有新鲜蔬菜吃得没羞没臊的生活。

    所以,市面上才有了“冬菜”,所以才有了“冬菜抵数金”的说法。

    关键是,还有人买。

    这充分地说明了,大周的腐败问题同样严重,有钱人确实不少,他们有这个消费能力!

    正所谓是:“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既然有买有卖,何锋又不是独家,充其量就是有点儿技术经验而已。

    一旦有人想用强,大不了赚一波之后就把技术传播出去,反正他脑子里的东西还多很!

    终于,酒虫上脑,何锋伏在案几上沉沉睡去!

    北玄州,玄城郡。

    千里雄关连西东,百幢碉楼慑两岸。

    雪白的莽山山脉犹如一道横亘在天际的屏障,既阻挡着来自极北的寒潮,又阻隔着人们好奇的视线。

    然而,一条不屈不挠的河流,却在莽山山脉的中部淌出了条缝隙,硬生生将高不可攀的神女峰给分成了两半——神女东峰、神女西峰。

    神女峰下。

    一堵灰白色高墙,仿佛要让相隔近百里的神女峰恢复如初一般,正一层层地堆砌着,爬升着。

    不过,可能在挺立的神女峰看来,这绵延近千里的高墙,倒更是一圈鼻头下挤出的皱纹,即便岁月再如何侵蚀,皱纹始终只是皱纹罢了!

    寒风呼啸。

    劲风夹杂着雪花,发出嘶嘶的刺耳声。

    十丈高的围墙上,一位头领模样的青年,刀削般的下颌残留着黑黑的胡茬,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正气,此刻正给远来视察的官长介绍着新式提升架的好处。

    “其实这也不是我发明的,是我师父教的!”青年憨笑着挠了挠头,很是自然地说道。

    “哦!这世间竟还有如此能工巧匠?家师现在何方?姓甚名谁呀?”华服青年和煦笑道。

    “就在劳工营,都叫他老木匠!”

    “上官别听他瞎说!他每次都这样说,他是想给犯官之属开脱而已!”将校模样的魁梧男子,打断青年的话,一副很清楚的样子说道“您是不知道啊!那奇墨工可是重犯!他这是给奇墨工往脸上贴金呢!”

    青年没反驳将校,只是退步说道“反正我师傅很了不起的……”

    “奇墨工?”华服青年略有所思。

    “正是西州长原下郡,顾阳枢下辖,匠门弃徒,大匠师奇墨工!”一微胖老者出言提醒道。

    “呵呵!好!好啊!”华服青年轻笑一声“不管怎么说,你很不错!我记住你了。哦!还有你的师傅。”说完华服青年继续朝着前方的碉楼而去。

    “你说你这一天天的,傻不傻?好不容易从杂役熬成头领,这眼看明年你的服役期就到了,你不想着凭这点儿功劳在军中谋个好前程,还总把功劳往你师傅身上推,你难道还想回老家种地吗?”

    华服一行人走远后,将校恨铁不成钢地拍着青年的后脑勺训斥道。

    “我知道王叔是为我好,我就是替师父抱屈而已!”

    何文目眺西南,清澈的眸子中满含真挚,西北风吹过发丝,涩涩的眼球忽然有些湿润了起来。

    高墙上最宏伟的碉楼中,华服青年面朝北方落座,身后众人诧异,未敢落座。

    “四位王叔随意,勿拘礼节!”说罢,青年挺直脊背,挥手示意众人落座。

    “朕,只是喜欢看着雪山而已!虽然每年都来,但还是牵挂回肠呐!”周元眼泛寒星,肃然道。

    身后四位中年人依次落座,其余三人侍立周元身后。

    “丞相也坐吧!还有冯太常!”周元冷冷道。

    “臣不敢!”丞相古井轩与太常冯亮躬身辞谢。

    “今年的天气似乎比往年更冷了!”远眺着已经冰封的闯河,周元意味深长道。

    “回陛下!照往年记载,闯河的冰封期已经可以维持六个月了,尤其这五年,每年增加的天数是往年的数倍。若照如此速度,最晚三年,闯河的冰封期便可维持到七个月了!”太常冯亮躬身回道。

    闻听此言,三王骇然,唯有北州王周慕云表情淡然。

    “看来,三王叔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呀!不妨说来听听,好教侄儿以解燃眉之急!”周元微笑着冲周慕云说道。

    “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尔,宁卧沙场,绝不死于家中。”周慕云虽然年近六旬,但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

    “可我大周的儿郎们都准备好了吗?”周元变得面无表情起来,只从话语中根本听不出他的情绪。

    “西州披甲二百,皆可赴死!”

    “清州虽有疥癣之患,但只要陛下一声令下,靖国军三百万同愿!”

    “东州……”

    “可——五州之甲虽近千万,难道就能保证守得住玄关吗?”周元打断东州王的话,质问道。

    言罢,见无人答话,周元虎步龙行,起身欲走“百年前我五国兵,二十换敌一,如今我大周兵比之五国悍卒如何?”

    四王刚要回答,却听周元继续说道“丞相留下,再与四位王叔商议下今年的兵演。朕再去转转,冯太常就给朕介绍介绍此处可还有奇人呐?”

    “兵演”二字读音尤为加重。

    冯亮当前引路,二人随即下得楼去。

    “丞相,陛下这是何意?”四人中最年轻的东州王周严松,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陛下心思,岂是我一介书生能够猜度!诸位王爷,我等还是商讨一下今年的演戏吧!”古井轩满脸堆笑,毫无破绽地说道。

    “哼!古千秋不愧是伴君一甲子的老狐狸呀!他的那点儿本事,你是全都学去了,甚至还更上了一层楼!”北州周慕云毫不客气地说道。

    “即便你父亲,当年也会暗示一番,你总不能滴水不漏吧!”南州周严甫靠近道。

    “莫不是,陛下要来真的?”西州周严序猜测道。

    “所谓临阵磨枪,眼看大战将起,诸位的麾下若还不如当年的五国军,难道要让我大周易主吗?”古井轩沉重地说完,随后又笑呵呵地说道“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可未必就是陛下的意图呀!”

    “可一旦伤及百姓,失了民心,那不是一样……”周严甫叹息道。

    “虽说大战一起,百姓终成负累,但……”周严序也担忧道。

    “哼!那也总好过让敌人分而食之!”周慕云义愤填膺道。

    “即便如此!三年时间,五州兵又怎么可能比得过当年历经三十年恶战的五国军?”周严松说出了一个比较实际的问题。

    “那就要靠,诸位王爷了!”古井轩笑了笑,随后又说道“诸位王爷可知我大周年存粮多少?一旦开启国战,又能维持多少人温饱?即便温饱,又能维持几日?而我大周又有多少老弱病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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