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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东赞现在已经开始骗人了。
没办法，他现在缺钱。
听说齐州的寺庙里面有些奇奇怪怪的规矩，什么功德，福报，都是可以搞的。
只要在寺庙里借一部分钱，似乎也是可以的。
只是，自己在齐州人不生地不熟，寺庙肯借贷吗？
他看着眼前这个人，突然笑了。
“先生，您看，咱们这些玉石，都是蓝田采集的，也是上乘货色，先前在长安的时候，不少人在其中开出来的玉石，都是顶级货色。”
“您加点价，我就不找他人了。”
马周知道，该继续挖土了。
“哦？”马周脸上露出了惊讶。
“你说的是蓝田，玉山？”
“你就是在长安之中卖玉石的那个……”
禄东赞长吐一口气，缓缓点头。
看来自己在长安的行为还算是有用的，当时担心过于高调，现在看来，高调也是有好处的。
至少，齐州之地唯一可能出高价的人，正在向自己招手，主动示好了。
马周皱眉，叹息了几声。
“若是别人，我定然不会如此决定，工坊之中，一切行为要对工坊负责。”
“我这最多开价六十万贯。”
“这已经是顶天的价格了。”
玉石原料其实并不贵，按照马周的计算，这些东西价值也就三十到四十万贯之间，但其中有大片的完整的混圆的石头，里面的玉石矿也是完整的。
可以创造的价值，远在这个数字之上。
所以，马周决定出手了。
……
一个时辰之后，马周离开了，身后的马车已经开始拉货物。
禄东赞拿到了一张纸条，上面盖着齐州工坊的印。
这一刻，他第一件事，不是去兑现，而是去那个什么寺庙。
王府里，李?看着马周写下的支出账目，笑开了花。
随手将一旁的鸡腿丢给狗蛋，自己则是专心喝豆腐脑。
“马周先生，我本以为百万贯可以吊足胃口，没想到，你比我还黑。”
马周错愕了一下，也不是他非要这么黑，主要是，这吐蕃人似乎真的不了解玉石的价格。
按照这些东西的价值，只要加工好了，价格瞬间翻倍。
王爷说了，这一批顶级的玉石，至少也得卖给皇室，卖给达官贵人，还得包装一下，搞点什么噱头，赚的就是他们的钱，谁有钱，赚谁的。
“亮德和尚那边你应该提醒过了吧？”
马周咧开嘴，抹了烟头：“王爷，亮德和尚现在巴不得有人找他借钱。”
“寺庙之中，无人借贷已经许久了，齐州的大商贾用不着，小商贾能活下来的，多少都有点小本钱，正常人也不敢去背那么大的债啊。”
李?点点头：“做好准备，他们既然到了齐州，就不要走了。”
禄东赞这个人很有胆识，在吐蕃历史上也是有一定声誉的名相。
就你要对大唐动手啊？就你叫禄东赞啊？
没必要了，你别想回吐蕃了。
……
寺庙的檀香飘起，一阵阵醉人的清香让禄东赞恍惚了起来。
他一瞬间有种感觉，自己是不是回到了吐蕃。
面前的庙宇不是非常豪华，和雪山之上的宫殿比起来，就如同豢养牲口的地方。
但这里的和尚却十分快乐。
他们双手合十，对每一个进来的人都行礼，随后带到佛像面前。
他们脸上带着笑容，仿佛天底下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将他们内心之中的佛光毁灭一般。
禄东赞叹息一声，眉心之上，那些白发似乎又增多了。
“这位施主，请问是来请福报的吗?”
请福报，攒功德，还愿。
这是庙宇之中三大语言体系。
禄东赞并不理解，所以他的迷惑被那和尚看在了眼里。
小和尚面带微笑，也不着急：“施主请。”
禄东赞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是过来借钱的。
“敢问师傅，这请福报，是何意？”
“攒功德又是何意？”
还愿他是知道的，只不过请福报，攒功德，他实在不知道。
小和尚看着远处：“施主请看，那边的商贾，在做生意的时候，遇到了困难，来求见佛祖，承蒙佛光庇佑，这是请福报。”
禄东赞皱眉，果然，在西边的院子里，有几个商贾，脸上焦急，似乎在上面签字画押一般。
这不就是借钱嘛！
咋还叫请福报？
“攒功德，也是他们，自然是佛祖庇佑之后，生意好了，要回来还愿，顺便积攒功德。”
禄东赞这一次明白的很快，攒功德，就是还钱。
“我想请福报。”
……
寺庙出来之后，禄东赞浑身舒爽。
夜晚的凉风吹在脸上，燥热暑气瞬间消失殆尽。
两边的低矮院落在月色之下如同低着头猫着腰的牦牛，风吹过，树影传来哗啦啦的声音，那些低矮的院墙仿佛可以动一般，像极了牦牛在拉石头。
青楼里，李斯站在三楼，许久没有出门的他，此时胡子拉碴，面色红润，头发虽然有些凌乱，但他的眼睛是精神的。
“看到那些外族人了没，他们身上，定然有很多钱！”
消息灵通的人就在青楼里，这些人竟然可以用一张票据，在寺庙借到五十万贯，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身上已经有超过百万贯的钱了。
百万贯，不是一个小数目，换成黄金，那也是要把整个屋子压塌的存在。
姑娘们一个个虽然不喜欢外族人身上的味道，但钱在那里，不挣白不挣。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你也是外族人。”
程处默嘴里叼着一根华子，抱着胳膊悠哉悠哉的出现。
李斯没有反驳：“是啊，可现在，我是大唐人，我姓李，嘿嘿，陛下亲自赐给我的。”
程处默抓住了李斯的胳膊：“走走走，听说今夜东湖上有大事发生，咱们去看看。”
“东湖上有什么大事？难道是那边的花船？”
有些事情，不用开口，大家都是明白人。
“冲子占了位置了，咱们晚点，可能位置就被人抢了。”
王府之外，一辆马车，出门右转，朝着东湖的方向前行。
“三殿下，您少抽点华子，老奴以为，这玩意儿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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