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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实教,我有人生模拟器 > 你与我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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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欢的不是“我”,而是“一之濑帆波”吧?

    明明从一开始就认识到了这个事实,甚至就是以此为基础进行了长达好几年的欺骗,在一开始,仅仅是为了刺激北川凉而扮演着“一之濑帆波”这种“妹妹”角色,该说是自己的演技过于成功吗?

    逼真的冒牌货将那份少女心怀的恋慕一并伪造。

    我从来都不会认同白色房间的理念,人类并不会因为剥去感情而强大,人类是因为感情才会强大。

    友情,亲情以及爱情。

    以此构建出一个需要被保护的,什么都没办法独自做到的妹妹形象。

    一开始的时候会僵硬地如同刚出道的演员,连台词都不能准确地背好,但是渐渐地开始习惯起拥有一个为了自己而努力的存在,称赞他,夸奖他,刺激着他再更进一步,压榨着潜力和才能。

    想要骗过他人的话,就先骗过自己。

    “哥哥……”

    对着影像中埋头学习的男孩子,将一之濑帆波的书信读给并不能听到的他,将其中的感情复制到自己身上。

    女孩子的喜欢是单纯而又好模仿的事物,在看到他时会手足无措,不敢去和他目光接触三秒以上,从举止到动作都要表现出要被呵护要被疼爱的信号。

    “是很简单的事情吧。”

    一遍遍的重复与暗示,起源是什么样子已经无所谓了,我和北川凉构筑起了最坚固的兄妹关系。

    但是真是不可思议,明明已经不需要提前想好台词就可以极为自然地说出各种甜腻到超出了彼此关系界限的话语,但是心中却不会涌上一点点属于女孩子的心动和羞怯。

    毕竟,这是从头到尾都被虚伪和谎言填满的故事。

    在他逃离了白色房间,逃离了这个我为他钩织的幻想后,我才发现了这个悚然的事实。

    “凉。”

    我第一次没有称呼他为“哥哥”。

    “我好像,不,我真的。”

    我十分确定自己心中的情感。

    他去到了一之濑帆波身边,这就是呈现在我眼中的现实。

    【将一切推倒重来吧。】

    【反正已经做了长达四年的梦,那就继续对世界的真实视而不见,用虚构的故事掩盖掉现实。】

    【这是对我最温柔的一个世界,我将他拥入怀中。】

    对于北川凉来说,有时还是会想躺在能尽情伸展四肢的温泉里,一边浸泡在满满的热水中,一边享受悠闲的时光。

    听说有些人在泡完热水后还会再泡冷水,然后进入桑拿房呆会,最后再跳进冷水中,不能理解这种行为的北川凉只是单纯地喜欢泡温泉放松身心。等到身体热到血气微微上涌时,再回到更衣室擦干身体就可以出来了,更衣室里的大叔们在泡完温泉后总会喜欢将浴巾缠在腰际,左手拿着一瓶冰过的牛奶一饮而尽,而右手则一定会叉在腰上,北川凉礼貌地和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北川凉一直在颇为狭小的空间洗澡,不,那甚至不能算是洗澡,只是和其他实验品一样严格地按照顺序和时间去完成清洗自己身体的任务而已。

    在父母去世之后,他大概在白色房间里呆了有六年的时间,直到前不久才作为唯一的成功品被坂柳家带了出来。

    “身体有没有泡暖和呢?”

    门口布帘轻轻地摇晃了下,北川凉刚走出来便听见了坂柳有栖的询问。

    她正眺望着仅有半弯黄色月亮,而没有半点星星的夜空,连体内深处也被泡暖和的身躯,一边感受着不时吹来的徐风,一边转过头来。

    与北川凉同样的有些红通通的脸庞转向这边,平常如同病态般雪白的肌肤此时已经微微地泛红,证明她的身躯已经得到充分的温暖。虽然已进入到第二性征发育的时期,但距离成熟女性仍有一段遥远距离的身躯,完全不像高中生,深紫色的眼瞳再加上超现实的银白色发丝等要素,有时甚至会让人产生她并非真实存在的错觉——正因如此,北川凉总会产生她有一天会突然消失的错觉。

    就像是突然掉进兔子洞里的爱丽丝。

    明明因为心脏问题只是短短地泡了会,但坂柳有栖眼瞳中仍滚动着粼粼的水光,盈满水气的双唇也散发着湿润的光泽,如同樱花的花瓣。

    “已经泡暖和了,是不管是泡几次都会觉得很舒服的温泉。”

    北川凉点了点头回应道,两人现在正在进行着高中开学前的暑期度假,地点是在九州的指宿。

    “没有东西忘记拿吧?”

    “嗯,全都拿好了。”

    在确认完了没有落下的东西后,两人便并肩朝着酒店的方向归去。

    “这应该我们这几年来第一次一起出来泡温泉吧。”

    北川凉与坂柳有栖走在开满了木槿花的路上,有些感慨地开口。

    “嗯,第一次。”

    坂柳有栖这样回答着走在北川凉的身旁。

    自然地、极其理所当然的、就像从不曾改变似地。

    明明是第一次。

    “今天下午看的戏剧也很有意思呢。”

    坂柳有栖指的是两人下午一同在剧院欣赏的莎士比亚名作《俄狄浦斯王》。

    “斯芬克斯的谜题,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她歪了歪头,银白色的发丝在微风中轻拂着摇晃。

    “是那个早上四只脚走路,中午两条腿走路,傍晚一条腿走路的谜题吗?”

    北川凉放缓了步伐,徐徐的晚风吹在身上带着闲适的气息。

    “嗯,在剧中,俄狄浦斯给的答案是‘人’。”

    “斯芬克斯是怪物,是有着狮子身体和女人面孔的怪物,它代表恐惧和诱惑。”

    “但是当俄狄浦斯王猜出这个谜题之后,它就坠落悬崖死去了,明明是吃了无数人的怪物,却死的意外的随意。”

    坂柳有栖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我想它要表达的意思是‘只要人能够认识到本身,就可以战胜诱惑与恐惧’吧。”

    北川凉说出自己的看法:

    “古希腊的戏剧很多时候会凸显人的光荣与伟大,赞扬人的勇气和意志。”

    “但是最后俄狄浦斯王还是和神谕里一样,什么都没能改变,就好像从出生开始,无论怎么挣扎,他都会像神谕里一样弑父娶母,陷入最终的悲剧。”

    坂柳有栖尖锐地反驳了北川凉的说法:

    “即使人能认识到自己的一切,也不过是徒劳的挣扎,所以俄狄浦斯王最后才会刺瞎自己的双眼自我选择放逐。”

    “有时候,看不见真相,认识不清现状说不定才是幸福。”

    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看着望向自己的北川凉那有些疑惑的目光,坂柳有栖稍稍捋了捋被风吹的凌乱的头发,她上前两步又停下,轻巧地转身面对着北川凉,身体微微前倾:

    “对吧,哥哥?”

    北川凉的呼吸微微的一窒,他有些难为情地挠挠脸颊:

    “不是说好不再用这个称呼了吗?”

    “在说谎。”

    坂柳有栖向北川凉迈近一步,明明个头上矮了一截,但气势上却隐隐地占据上风。

    她紫宝石般的瞳孔中带着丝丝笑意,右手从北川凉衬衫的缝隙中伸进去,搭在了他左胸的心口之上。:

    “你的心跳明明变快了。”

    “如果有栖觉得心跳频率变快是因为撒谎而不是你这个动作的话,那就太主观了哦。”

    坂柳有栖似乎对北川凉的回答有所不满,她的手用了用力,将北川凉往后推了两步。

    “你都露出那种表情了,还想继续敷衍下去吗?如果要打算敷衍的话,那就先麻烦把自己敷衍过去吧。”

    坂柳有栖的手抚摸上北川凉有些乱的黑发,她踮起脚,身体的重心前压,顺势把北川凉按在了路旁的栏杆上,两人的姿势有些暧昧,好在这条路上目前也没有出现其他的游客,

    “既然这样的话,你就什么都不用说,如果要动的话,就把话说明白,别动。”

    北川凉刚刚试图摆脱这个有些被动并别扭的姿势,但很快就被坂柳有栖的一句话摁回了原地。

    “是吗……”

    何止是心跳加快,简直是在最高频率地怦怦乱跳,北川凉甚至感觉到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你希望我叫你哥哥。”

    北川凉这个时候才迟钝地意识到坂柳有栖对你怀抱着的诡异的迷恋,她一方面是你如宠物般温顺而又病弱的妹妹,一方面又是肆无忌惮地掌控着你思想和行动的……神明吗?

    北川凉这样给她擅自地下定义。

    俄狄浦斯王的命运是被神定下的无可逃脱的悲剧,北川凉的命运也是被坂柳有栖定下的,他没有办法离开。

    “嗯,我希望有栖能永远陪在我身边。”

    北川凉只需要看着坂柳有栖就足够了,他被她的瞳孔和笑容轻易地俘获了。

    “哥哥,我就在这里。”

    “嗯。”

    “所以你哪儿都不用去。”

    “嗯,我哪里都不会去,我会一直和有栖在一起。”

    北川凉一遍一遍地告诉着自己他现在正处在幸福中的事实。

    “哥哥居然真的可以完成我的愿望,彻底击垮掉白屋的那个绫小路呢。”

    坂柳有栖将手搭在北川凉的头上:

    “给你奖励,首先是——”

    她故意地拉长了声音,像是在哄着小孩子的幼教一样。

    “摸摸头,蹭一蹭。”

    北川凉先坂柳有栖一步说出了答案,他在她的怀抱里泡着,醉醺醺地在温暖中溺着。

    “好多其他人的味道。”

    坂柳有栖用鼻尖去蹭他的鼻尖:

    “只有我的味道就够了。”

    “然后是——”

    “拥抱。”

    北川凉伸出手去环过她纤细的肩膀,那是几乎要把自己揉进对方身体里的力度,像是孩子抱紧了梦寐以求的玩具。

    他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像是将自己作为贡品祭奠给了神明。

    在北川凉有记忆的六年里,坂柳有栖占据了每一分每一秒,每个周密计划过的未来里,都有着她的身影,北川凉和坂柳有栖的命运早就纠缠在了一起,就像是一根倒刺扎进了心里。

    “最后是什么?”

    甜美的话语依然缠绵在北川凉的耳畔:

    “是亲吻。”

    他的唇抵在坂柳有栖的唇上,然后吻了下去。

    度假的最后一天,北川凉和坂柳有栖一同登上了海边的灯塔,白发的少女将手杖放在一旁,如雕像般将身躯依靠在扶手上,凝神注视着整片大海与港口。

    “只要距离足够远的话,就算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肉眼看着也好像是重叠着一样。”

    北川凉看向远处与天际连成一线的海平面这样说道。

    “但其实不管延伸到哪里,彼此间的距离都没有缩短呢。”

    他皱着眉头看向深蓝色的海面,记忆的弦突然被拨动了些许。

    “怎么了吗?”

    坂柳有栖转过头来凝视着北川凉,她深紫色的瞳孔是北川凉这些年来已经看惯了的颜色,但现在却好像有了点点的违和。

    “没什么。”

    北川凉将自己心中的异样压下,因为坂柳有栖的左手已经握住了他的右手。

    轻易地就能滑入掌心的小手,只要施加一点力道似乎就会损坏,就会有如初降的细雪般融化消失。

    “不会有最坏的情况了吧,有栖?”

    “……嗯。”

    她牵着北川凉的左手小指轻轻地挠了挠他的掌心。

    “再过一个月凉就会和我一起进入东京高度育成中学吧。”

    “坂柳理事长已经和我说过这件事情了。”

    “嗯。”

    坂柳有栖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

    “听说里面是全封闭的管理哦,足足有三年的时间呢。”

    她向后退了一步,张开双臂,像是振翅高飞的鸟儿一样——如想要诉说什么般:

    “我很期待呢。”

    “凉。”

    无关的人不存在于这里,彻底取缔掉某人的存在后所延展而开的天地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坂柳有栖如此确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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