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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实教,我有人生模拟器 > 第二十三章:带血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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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的房间里一直萦绕着一种淡淡的熏香味,北川凉明明在这里已经住了三天了,却直到现在才发现。

    这种若有若无的草木清香勾着他的鼻尖和心尖,空气中像是存在着一种植物性的勾引,北川凉躺在沙发上将电视的音量又调大了些,似乎是想要盖住身后浴室里那淅淅沥沥的水声。

    明明早上的时候堀北铃音也用过一次这里的浴室,但是当时的北川凉早就离开了房间,因此当真正意识到有女孩子就在自己身后直线距离不到十米的浴室里这个事实时,北川凉的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异样的情绪,些许的紧张,不知道哪来的期待、稍稍的害羞和其他乱七八糟的情绪如同他经常调配的那些蘸料一般黏糊糊地搅和在一起,北川凉的心大致就像是被筷子夹着的虾饺,在这盘调料中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或许是酒店比较高级的缘故,这里的浴室里同时有浴缸和淋浴两处地方,轻井泽惠似乎是一开始先用淋浴冲洗了一遍身子,然后又钻进了已经放好水的浴缸里,至于北川凉判断的理由,一方面是根据声音,另一方面……

    北川凉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子,眼睛虽然盯着电视画面但是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因为一个人住习惯了,他居然没有发现这个酒店浴室设计的极为特别,磨砂的玻璃壁墙只覆盖了大概五分之四的位置,从膝盖以下的地方偏偏是透明的。

    结果就是,一开始躺在床上的北川凉只要稍稍一个翻身,就可以从这个微妙的角度正好看见轻井泽惠的小腿和双足,以及顺着白皙皮肤向下流淌着的水流,于是北川凉赶快从床上紧急迁徙到了沙发上,把正舒舒服服卧在那里的萤毫不留情地赶到一旁,又装模作样地打开了电视。

    “……麻烦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雨水打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再横七竖八地划出道道水痕,映照在其上的少年的脸似乎也被扭曲了一些,北川凉左手撑着自己的头,半合着眼眸。

    这是相较于“浴室”这个词来说极为宽敞的空间,明明在轻井泽惠的认知中,浴室是和试衣间一样的闭窄的地方,一眼就可以遍览四周的狭小给一些人带来安全感,也给一些人带来要命的窒息感。

    轻井泽惠打量着这间浴室。

    甚至超过了自己房间的占地,就算坐进去两名大人也绰绰有余的巨大浴缸在进来前就已经开始储蓄着热水,并且自动调节至最舒适的温度,旁边的架子上会放着不知道有什么用的黄色橡胶鸭子和各式各样的泡澡浴液。

    一看就不便宜的照明设备打出暖黄色的柔和光线,每天都有专人保养的半点霉都没长的洁白墙砖,几乎如镜子般明亮。

    轻井泽惠将身子完全埋进热水中,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肌肉都放松下来,她抬头看向雾气朦胧的天花板。

    能听到外面传来电视的声音,轻井泽惠突然有点享受这个氛围了,她在浴室里,门外的客厅里北川凉在看着电视,一会她洗完澡出去后可以顺其自然地靠在他的身边,此时不管电视里是在放什么节目,都是无所谓的。

    小的时候,轻井泽惠有一段时间是不喜欢和北川凉一起照相的,因为他的背永远是笔直的,嘴角永远是上扬的,眼睛里永远是有光的,而不是像自己一样如同一条被雨淋湿的病怏怏的小狗,仿佛一触即碎的破旧瓷器。

    她那个时候就想过北川凉跟自己做朋友其实会不会只是因为他心疼自己,心疼到底算不算一种喜欢?心疼这个词总感觉带着点从上到下的施舍意味了,轻井泽惠咕嘟咕嘟地将半张脸也沉下水去,带起一连串的泡泡。

    轻井泽惠摆了摆脑袋将这些想法都抛了出去,反正她现在已经在自己设定好的路上走到半程了,也再没有回头的意思,其实什么感情都无所谓了,有的时候想不明白也是一件好事情。

    等到轻井泽惠洗完澡再站到镜子前时,和昨天在试衣间不同的是,今天的她一下子接受了自己的身体,包括那些伤痕,轻井泽惠很自然地伸出手去抚摸着它们,其实这些早就不会再痛了,只要心里面自己不去回想,它们就如同不存在一般。

    最真实、最永恒的东西其实就在人们的一念之间,你一直想着,它就永远不会死,你一旦放弃了想,它就如一缕青烟一般轻飘飘地消失了。

    轻井泽惠很快地穿好了衣服,夏天的衣服本来就不多,现在的她便如一只刚刚烧好的瓷器一般,带着一种刚刚出炉的新鲜和一点点的忐忑推开了浴室的门。

    北川凉正正襟危坐在那里,不过在轻井泽惠推门出来的瞬间,他捋着萤的右手一下子加快了百分之五十的频率,几乎是以一种下一秒就要把萤给撸秃的速度疯狂地摩擦着它的背部,剧烈的变化让萤吓了一跳,狐疑地抬起头看了北川凉一眼。

    不过还好轻井泽惠第一时间并没有走过来,而是先拿了提前找好的吹风机,开始自顾自地吹起湿漉漉的头发来。

    间歇传过来的强风吹起萤的毛发,小家伙还以为遇到了什么风暴,又往北川凉的怀里挤了挤才安心。

    吹风机的声音停下来了,北川凉的神经也一瞬间绷紧,视角的余光已经瞥到了刚洗完澡的轻井泽惠俏生生地朝他走来,她浑身上下似乎还升腾着一层朦胧的水雾,更显得皮肤白里透红,一头蜂蜜色的长发很慵懒的披着,并没有像往日一样扎起来,轻井泽惠穿着普通的白色T恤和短牛仔裤坐到了北川凉的身边。

    “凉,帮我擦头发。”

    或许是发量过于充沛,虽然已经被吹风机吹了会,但是不少的发梢发尖还残留着不少的水意,轻井泽惠有些烦恼地,又很自然地给北川凉递过来一条干毛巾。

    “……知道了。”

    刚洗过澡的轻井泽惠身上的温度要比北川凉高出些,接过干毛巾的时候无意间触碰到了对方的手,也酝酿着一股暖意,北川凉也没拒绝,开始给背对着他的轻井泽惠一点点地擦起头发来。

    轻井泽惠的发质很好,柔润且光滑,如同上好的绸缎,有很好闻的味道,也是草木的清香,北川凉把萤放在左边,转过身去给轻井泽惠很细心地擦着秀发,水珠滴落在雪白的肩头,带着诱惑的美感。

    “擦好了。”

    北川凉用手又捋了一遍轻井泽惠重新干爽起来的发丝,没想到轻井泽惠却突然向后一靠,直接背对着倒在了他的怀里,他的手也随着轻井泽惠的这个动作一下子搭在了对方的头上,指尖一瞬间传来了不自然的触感。

    是伤口的结痂。

    “啊……这是——”

    轻井泽惠下意识地打算开口,在今天和堀北铃音说完了之后,她已经很擅长这一段谎言了。

    但是北川凉只是微笑着看着她,他摇摇头道:

    “我今天已经见过江浦惠美了。”

    惊慌和窘迫一瞬间袭击了轻井泽惠,她的表情像是撒谎的小孩子一下子被父母指认出来了,一副又想哭又在抿着嘴唇思索着怎么分辩的样子,种种的思绪一下子涌上心头,轻井泽惠的大脑刷地宕机了。

    她便只能可怜兮兮地看向北川凉,像极了当年北川凉捡到萤时对方那一副可怜巴巴等待着命运审判的表情。

    “真的……真的……不用再这样了。”

    北川凉用一种奇异的表情盯着轻井泽惠,那是一种混合着心疼和悲痛的苦涩神情。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一时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但是我很快意识到如果他在说下去的话,事态就会朝着无法想象的方向狂奔。

    不,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江浦惠美,江浦惠美那个人是骗你的。怎么可能能信她这种人的话,她一直都是嫉妒着我的,她那个时候就嫉妒着我,她就是想让我被欺凌。江浦惠美明明从以前就开始欺凌我了,你看,你看我头上的这道疤,就是她用刀砍出来的,她恨不得杀了我,她想杀了我——”

    “如果凉不回来的话,她一定会杀了我的,我开学的时候就知道我被她绑架了,她就是在用我的名头去欺凌别人,但是最后都是我,别人都只会说轻井泽惠去欺凌了其他班的女生,然后最后再用这个理由来欺凌我……凉不是也看到了吗,对吧,对吧,对吧?”

    轻井泽惠突然翻过身来把北川凉压在了身下,她死死地抱着北川凉,一刻也不想停地诉说着各种乱七八糟甚至连语义都不同的句子,好像北川凉此时就是童话里那个无底的树洞,轻井泽惠正急于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一股脑地埋葬在里面。

    “……”

    北川凉感受到轻井泽惠的重量压在自己的身上,她的腿已经夹住了自己的大腿,长发也披洒在自己的脸颊和胸膛处,他怔怔地看着动摇着的轻井泽惠,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惠。”

    他能听到对方炽热的心跳与呼吸,他无视掉了那些在耳边的各种分辩,他安静地喊了一声轻井泽惠的名字。

    北川凉的眼圈在一点点变红,声音也变得沙哑了些:

    “你说谎了。”

    “你明明说过,不会骗我的。”

    在过去的时间里,北川凉一直是一个太过懂事的小男孩,他习惯了自己鼓励自己,自己安慰自己,他习惯了沉默与理解。

    他会自己做饭自己吃,他交了一个名叫轻井泽惠的好朋友,他要为了这个好朋友去转学,甚至到了英国还会记挂着给她写信,找到机会就要偷偷回来找她。

    因为没有父母教他怎么对别人好,所以他只会用最笨拙的方式去对别人好,他送了轻井泽惠各种各样的东西,从吃的到穿的,他的礼物从来不是节日的限定。

    如果轻井泽惠真的想要一颗星星的话,北川凉真的会努力去爬上星空的。

    春天送给她的淡蓝色连衣裙是加厚加长防止着凉的特制款,夏天送给她的白色无袖连衣裙是转起来很好看的清凉款,因为轻井泽惠喜欢吃甜食就自学了一年的蛋糕制作,甚至就连陪着他的白猫,北川凉也能毫不在意地送出去。

    在任何时候,北川凉都不会丢下轻井泽惠不管,在某些时候甚至会意外顽固,会厚颜无耻,会多管闲事。

    但是……

    心中的火焰在凶猛肆意地燃烧着,滚烫着胸怀。

    北川凉不愿意听见轻井泽惠对自己撒谎。

    在过去找到亲生父母后的半年中,北川凉见过更多的人,也交了其他的朋友,但不可否认的是,北川凉的心里其实只对轻井泽惠一个人抱有一种单纯的感情。

    因为在北川凉最孤独的几年里,只有轻井泽惠一个人愿意跟着他玩,一起在沙地里堆起每天都要再重头开始的沙堡。

    和《小王子》一样,北川凉觉得自己和轻井泽惠的故事,也应该是一个童话。

    为什么要撒谎呢?

    北川凉听到了轻井泽惠的声音,带着努力的平静但还是微微颤抖的语气:

    “对不起。”

    她几乎要乞求着开口了:

    “对不起。”

    但是最后也只能喃喃地重复这一句话。

    轻井泽惠似乎已经丧失了用语言表达感情的能力,她开始更直接地选用了动作。

    等到北川凉反应过来的时候,轻井泽惠的唇就已经咬上他的唇了。

    他从自己的嘴角闻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血腥味,甚至一时分不清是谁的唇流血了。

    北川凉自己很僵硬地牙关紧咬着,轻井泽惠长长的眼睫毛打在他的眼脸上。

    “凉。”

    轻井泽惠放开了北川凉,她的唇边还带着血,散发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妖冶气息。

    “……我在。”

    北川凉脑子已经有点晕晕乎乎了,他下意识地回应了一句。

    抓住了这个机会,下一秒,轻井泽惠轻柔的舌尖便撬开了他的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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