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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我跟前，老吴头儿喘着粗气。60;62; 指着我，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60;62; “小王八蛋，你敢搞我？”60;62; “是你先搞我的……”60;62; “我那天说的是实话！”60;62; “我今天，说的也是实话……”60;62; “我没出千！”60;62; “我没说你出千。我说的是你那天出千……”60;62; 老吴头被我怼的，哑口无言。60;62; 他眼睛一翻，冲我说道：60;62; “我不管，今天我赔他们六百多。这钱，你出！”60;62; “不出！”60;62; 说着，我就要走。60;62; 老吴头儿立刻跑到我前面。60;62; 双手一横，拦住我的去路。60;62; “不行，必须你出！”60;62;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故意讽刺他。60;62; “怎么，不赌了，改抢了？”60;62; 老吴头儿的眼睛滴溜溜一转。60;62; 甩了下额前，银白色的刘海儿，马上说道：60;62; “这样，咱俩赌几手。我要赢了，你把这六百，外加那天在赌场赢我的五百，全都给我……”60;62; “你要输了呢？”60;62; 老吴头儿似乎觉得，自己不能输一样。60;62;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看着我说：60;62; “我现在就剩三百块钱了。这样，我要输了。我答应你一件事，这可以吧？”60;62; “好！赌什么？”60;62; 老吴头儿也没回答，他直接跑到旁边的一个小超市。60;62; 估计，是去买扑克了。60;62; 这局我肯定要和他赌的。60;62; 输了，不过一千一百块钱而已。60;62; 但赢了，我一定会有意外的收获。60;62; 那天在赌场的办公室里。60;62; 老吴头儿曾弹出一粒骰子。60;62; 直接打在安保的手腕上。60;62; 手腕立刻鲜血直流。60;62; 可见，安保伤的不轻。60;62; 那一手绝活儿，我现在还惦记。60;62; 虽然，我也能有这个准度和速度。60;62; 但那种力度之深。60;62; 我别说会。60;62; 就连见，也是第一次见。60;62; 没多一会儿。60;62; 老吴头儿拿着一副扑克，一根铅笔，一袋瓜子，一个盘子，快步跑了出来。60;62; 冲我一摆手，说道：60;62; “来，上这边！”60;62; 他说的地方，旁边拐角处的一个小凉亭。60;62; 我俩坐到石椅上。60;62; 他把买的东西，都放在石桌上面。60;62; 一边打开瓜子袋，一边说道：60;62; “小子，我知道你是个小老千。不然，你肯定看不出我弹筹码。但吴爷不怕你，我就是专门收拾你们这些小老的千……”60;62; 我点了支烟，也不说话。60;62; 我是老千。60;62; 我感觉，这个老吴头儿，应该也是个老千。60;62; 并且，还是个千术高手。60;62; 不说别的。60;62; 就说弹筹码，弹骰子的手法。60;62; 就是千门常用的手法。60;62; 只是，我并不知道他千术到底怎么样。60;62; 打开瓜子。60;62; 老吴头儿“哗”的一下，全倒在桌上。60;62; 他指着瓜子说道：60;62; “第一局，番摊！后两局，扑克！怎么样？”60;62; “可以！”60;62; 番摊也叫“豆子”。60;62; 最开始，是两广地区的民间玩法。60;62; 后来，被老美学去。60;62; 加工一下，搬到赌场中。60;62; 玩法很简单。60;62; 就是桌面上放着一堆棋子，或者玻璃球之类的。60;62; 要是没有这些，用玉米粒，黄豆粒，瓜子，花生，大小相近的石头子也都可以。60;62; 像现在。60;62; 老吴头儿就是准备用瓜子。60;62; 玩法也很简单。60;62; 民间一般都是用碗，赌场用摊盅。60;62; 直接扣在棋子上面。60;62; 摊盅打开后。60;62; 庄会用专门的工具，一根小木棍（赌场叫摊竹）。60;62; 四个棋子一移。60;62; 剩余的颗数是几，就是最终结果。60;62; 说简单点儿。60;62; 就是把扣在碗里的棋子，除以四。60;62; 余数是几，就代表押的那个数字是几。60;62; 如果正好剩四个，那这把就是4。60;62; 可以押单双。60;62; 也可以押1、2、3、4四个数字。60;62; 当然，还有一些其它的玩法。60;62; 比如什么“射三红”，“两头番”之类的。60;62; 在这里，我就不细说了。60;62; 现在这种玩法，并不多了。60;62; 当然，一些赌场里倒是还有。60;62; 老吴头说着。60;62; 拿起盘子，便扣在一堆瓜子的上面。60;62; 接着，便贼眉鼠眼的和我说道：60;62; “你先来……”60;62; 老吴头儿买的是一斤装的瓜子。60;62; 正常得有一千七八百粒。60;62; 用盘子这么一扣。60;62; 少说，也有几百粒。60;62; 这种猜法，的确很难。60;62; 见我没说话。60;62; 老吴头儿嘿嘿奸笑，说道：60;62; “我让你一下吧，我先猜，双。你就猜单吧？”60;62; “单？”60;62; 我疑惑的看了老吴头儿一眼。60;62; “怎么了？你也要猜双？”60;62; “不是，我们不是猜余数吗？”60;62; 啊？60;62; 这回轮到老吴头儿傻眼了。60;62; “余数？一共四个数，猜中的几率，是四分之一。咱俩要是连续几把，都猜不中的话。那今天就在这儿查瓜子玩了……”60;62; 我更加疑惑。60;62; 在我心里。60;62; 我已经认定。60;62; 老吴头儿一定是个千门高手。60;62; 而番摊考的就是眼力。60;62; 对于千门高手来说，眼力是必修课。60;62; 当年六爷教我时。60;62; 是从淡黑色的黑豆，和深褐色的红豆开始的。60;62; 我十岁那年，就开始练了。60;62; 这老吴头儿，他怎么可能不懂？60;62; 见我不说话。60;62; 老吴头儿忽然坏笑一声，说道：60;62; “要不你猜余数，我猜单双？”60;62; 这么猜，他的成功率，要比我高一倍。60;62; 但我还是点了点头，说道：60;62; “可以，你猜双，那我猜是3！”60;62; “好嘞！”60;62; 老吴头儿得意洋洋的打开盘子。60;62; 拿着铅笔，开始四个四个的数着。60;62; 而我的眼睛，始终盯着他的手。60;62; 这个老家伙，心思绝对不简单。60;62; 我要盯着他，防止他出千。60;62; 老吴头儿查了整整几分钟。60;62; 桌面上的瓜子，越剩越少。60;62; 而老吴头儿的神情，也越来越惊讶。60;62; 因为，他已经发现。60;62; 桌上剩余的十几粒瓜子，除以四，就是三。60;62; “不可能！”60;62; 老吴头儿忽然把铅笔，扔到了桌上。60;62; 抬头看着我，一脸的惊讶。60;62; “你是蒙的，还是刚刚看出来的？”60;62; 我心里也是一阵疑惑。60;62; 因为至始至终，老吴头儿都没出千。60;62; 或者说，根本没有出千的意识。60;62; 但我脸色，依旧很平静，淡然说道：60;62; “不管蒙的，还是看出来的。总之，这局我赢了……”60;62; 老吴头儿抬头看着我，依旧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60;62; 他喃喃说道：60;62; “不对，你一定是蒙的。在哈北，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高手……”60;62; 我还是不说话。60;62; 老吴头儿马上又问：60;62; “你说，刚刚盘子里，一共多少个瓜子？”60;62; “415个！”60;62; “好，我倒要看看，你真有这种眼力？”60;62; 老吴头儿倒是挺较真。60;62; 他竟然又开始查上了。60;62; 而我点了支烟，安静的等着他。60;62; 一堆瓜子，好算查完。60;62; 他再次抬头看我。60;62; 眼睛瞪的老大。60;62; 那种震惊的眼神，好像看到鬼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