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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斗胆猜测，程青便是您遗失在民间的小凤女。”怀玉笃定地一揖。
徵薇激动得连身子都在发颤，几步从榻椅处走下来，忙不迭扶住怀玉，“快！快带我去瞧瞧！”
怀玉却是顿了顿，沉声道：“恐现下不合时宜。”
徵薇简直怒不可遏：“什么不合时宜？本后的女儿遗失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自然是越快见到越好，怎的就不合时宜？”
说话间，又是一连地咳嗽。怀玉急忙将徵薇扶住，“凤后息怒。凤后思女心切，臣也感同身受，可现下的确不是见小凤女的时机。思月今日打算进宫禀明此事，结果半道上就被严贞卿拦下，还险些被灭口。若您此刻就与小凤女相认，无疑是将小凤女置于风暴中央，届时小凤女遭受的劫难不知会比此时凶险多少。”
“臣斗胆建议，不如先稳住大凤女那边，小凤女一事，咱们只作还未察觉。待到将大凤女那边的人清除干净，再将朝中异党一并铲除干净，再与小凤女相认也不迟。如若不然，大凤女那边，加之异党的耳目，小凤女的安危实在难保。”
“可我现在不见她，舒儿那边也已是有所察觉。难保不会派人行刺。”
“即便如此，也只是一面之敌，若您现在就将小凤女迎入宫内，便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徵薇咬牙切齿：“我好歹也是风霓王朝的凤后，竟连自己女儿的安危都护不住了吗？什么四面楚歌，十面埋伏，本后现在就要见到人！”
一面狠狠说着，一面就要往外殿走，被怀玉疾步拦住，“凤后，您与小凤女失散多年已是憾事，还真能承受住任何与小凤女安危有关的任何意外吗？即便您有深宫高墙，也难挡暗处之箭啊！”
这番话说得恳切而直戳人心，徵薇当即便住了脚步。下颔止不住地发颤，半晌，才长叹一声，“罢了，是本后昏了头。你说的对，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还急于这一时吗？只是本后的小凤女，身边再也不能没个贴身护卫了，你去挑些武艺上乘的，暗中护着。还有，通知孙香，即日起，便以本后小凤女的安危为重，出了什么事，我唯她是问！”
“是。”怀玉不再多言，尽数应下了。这才缓步退下。
御史阁内，程青正在聚精会神地审查卷宗，忽然一个女官进来禀报：“程大人，外头有个紫袍的男子找您。”
程青批注的笔一顿，“他没说所为何事？”
“哦，他说如果大人问起，便说是来取东西的。就是他昨日借给大人的东西。”
程青猛地响起风花雪月苑被搭救一事，当即面上一红，挥挥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女官应声退下。
程青禁不住趴在案桌上哀嚎一声。她只当紫暮是说笑，他还真的为了一件披风讨上门来了，这下免不了又要交涉。本来直接让女官将披风带出去给他也未尝不可，可转念一想，披风毕竟是比较私人的东西，真要交给那女官，在众目睽睽之下捧出去，御史阁上上下下还不知会怎么想，她的威信还如何树立？
因此，她还真的只能亲自跑一趟了。
磨磨蹭蹭地将那临窗悬挂的玄色披风取下，不情愿地捧着出了门。
刚刚在府门处露了个脸，便瞧见那紫衣翩翩的清俊青年立在街边一棵柳树下，正望着她浅笑。
明明这个时节柳树都枯黄一片了，可是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那人的气度和颜值。反而有了颓败如同垂暮的老人一般的枯柳的反衬，更显得那人面如冠玉，仪态万千。
程青真是恨得咬牙切齿。
走至跟前时也没什么好脸色，直言道：“披风还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进去了，我还忙着呢。”
说话间，将手中的披风飞快往紫暮手中一塞，立马就要走。却不妨还没来得及抽回的手被紫暮就势紧紧攥住，清冷的声线一如以往，温润而清明：“你一早便知道，我在意不是披风。”
“那你在意什么？”程青忽然大声喝出，一时间委屈的情绪排山倒海般涌上来，彻底将她卷入情绪的海洋，“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意什么？难道是在意我吗？”
紫暮没料到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但是直觉不能放程青离开，于是他理所当然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的确……”
“在意你”三个字还未出口，便有被程青讥讽地打断，“你不会还真想说你在意我吧？你不觉得这样的话太没有可信度了么？你觉得我真的能相信你么？”她轻轻摇头一笑：“这太可笑了。”
紫暮坚定的目光忽然闪烁了，“程青……”
“好了，你别再说了，我没兴趣听。我还忙着，我先走了。”她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望着他的眼明明红了一片，却仍旧倔强地回身就走。
紫暮下意识地上前揽住她，“程青！我今日真的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你乖一点！”
程青一听这话挣扎得越发厉害，“你放开我！”
“我可以放开，但是我放开你就不会走么？你不会，所以我也不会放手。”紫暮死死压抑自己的情绪，才能保证不吓着她，他尽量温柔了语调，生平第一次主动妥协，“我知道你生气，你气我有太多事瞒着你，气我让你看不透。可事到如今，你想知道什么？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说你喜欢我？”程青转过身审视他，“那么我问你，我同你成亲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想知道这一件事，只要你回答我，我就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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