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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沉迷推翻女尊社会 > 第一百一十一章 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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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目光太过凌厉,饶是紫暮都不由地滞了滞,他伸出手去揽程青的肩,努力地想要稳住她,也稳住自己:“成亲那晚,的确发生了一些事,但那都不重要。这些日子,我们不也好好的吗?”

    程青没有想到事到如今,他还是不肯袒露。她本能地挣脱他,往后退了又退,边退边止不住地哑声:“你果然还是没有喜欢上我,所以才不愿意袒露真心。可笑我明明下定了决心与你决裂,还是忍不住对你抱有希冀。”

    她的眉眼氤成三月的雨雾,哀伤似江雾弥漫一片,再也遮掩不住,只能化作歇斯底里的大喊:“紫暮!我恨你!”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对于她的重要性。她只身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除了阿娘,便只有他陪在身边。他是她的夫郎,她既惊又喜。他对她温柔体贴,他教她科举应试,他陪她探查险情,他为她遮挡一切风雨。

    她初来时,春末夏初,烈日炎炎,他同她一起在树下卖烧饼,那时候她看他一眼都谨慎小心,生怕惹来他的厌恶。后来日子久了,越发觉出他的体贴入微。他生性清冷,很少会笑,可笑起来便让人如沐春风,不自觉地沉沦。

    她知道他不易靠近,他在自己周围建了一堵高高的墙,等闲人无法擅闯,可她还是想要试一试,她想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她想要让他明白,她是真心实意地心悦他,想要好好同他在一起。所以哪怕他一直若即若离,哪怕他对她的好都是那么不真实,她也心甘情愿等着他,等他有朝一日敞开心扉,真真正正地接纳她。

    他对她一直相敬如宾,从未有过什么逾矩之举,可他瞧见她与叶序东纠缠时,分明吃了醋。他第一次亲了她,第一次,她感受到他热烈跳动的心,鲜活有力,烫人骨血,不再是一贯的清冷沉闷,让人觉得捉摸不透,无法贴近。

    他说喜欢她时,她高兴得都快要哭出来,可是这一次,她却再也没有力气去追逐了。所以她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去忽略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包括他为什么会来到她身边。

    她一早便知晓他不平凡,可她为了多享受一些与他在一起的大好时光,始终在装傻。装作头脑简单,大大咧咧,全身心地依附他。直到妩夭的出现,击溃了她最后一丝乐观。

    这根本就是一场精心设好的局,她便是万千棋子中的一颗。只等着一朝将军取帅时,沦为炮灰小卒,却到临死一刻都不晓得出手的是身边人。她忽然无比胆寒。自今以后,他不再是艳阳桃李,而是洪水猛兽,她避之不及,再也没办法倾心。

    程青一路哭着回了御史阁,边走边抬袖子抹泪,可泪水却浪如潮涌,止也止不住。

    早已在府门内看清一切的思月迎上来扶住她,搂着她轻声安慰:“难过就尽情哭出来,哭完了,心就不会痛了。心不痛了,就都没事了。”

    程青回抱住她,彻底哭成了泪人。

    夜半时分,思月领着程青到地牢里提审兵部侍郎严贞卿。

    幽暗的地牢里气味沉闷,潮湿的角落里燃起一盏明亮的烛火,烛光摇曳下,是思月蹙眉冷凝的脸。

    “严贞卿,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还不速速将你背后主使供出来!”

    思月一声冷喝,却并未起到震慑作用。相反,那被牢牢束缚在木架上的严贞卿还十分不屑地弯了嘴角:“思月大人,我严贞卿落在你手里,我也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还费什么话啊?”

    思月早已料到没那么容易撬开她的嘴,怒极反笑,索性拉了张椅子在她面前坐定了,气定神闲地负起了手,“是吗?没想到贪赃枉法,监守自盗的严侍郎,还是个忠心护主的?那好,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毕竟我思月向来是个心慈手软的。”

    她闲闲地笑了笑,“只是你要清楚,你这次犯的事可不小,当街谋害朝廷命官,人赃并获,诛你九族都难以平愤!”

    严贞卿面色微动,却仍旧不痛不痒地道:“那便诛好了,正好一家人齐齐整整,下了黄泉也热热闹闹的,还得感谢思月大人成全啊。”

    思月见她不为所动,不禁一番感叹:“想不到你竟龌龊至此!有你这样的人,当真是家门不幸!”

    严贞卿冷然一笑,索性直接扭头,一副不愿意再搭理的样子。

    思月却也不慌,笑得愈发讥讽,“我知你自幼不受家门重视,长到如今这个岁数,虽说也是朝中一品大员,也主掌了家中大权,可在你的那个家里,真心待你的,却没有一个。背后都指着你骂呢!你如今就要死了,拖他们下水也丝毫不觉得亏欠。”

    严贞卿咬紧牙关,下颔逐渐紧绷,却仍是一句话也不说。

    见她上钩,思月更是森然冷笑:“即便如此,诛九族便威胁不了了你么?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遗落在外的儿子?”

    此言一出,严贞卿被缚在木架上的手猛地攥紧。

    思月自然注意到了,继续在伤口上撒盐道:“风花雪月苑的那位玉倌儿,就是你养在外面的外室吧?你们还有个儿子,叫琪哥儿的?”

    严贞卿终于忍不住阖上眼,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思月见状,心满意足地继续陈述:“那琪哥儿生得玉雪玲珑,聪明可爱,将将不过四岁,没想到,竟让他作娘的连累,早早地便要……”

    “够了!”严贞卿彻底失控,爆红了一双眼恶狠狠地瞪过来,“你想问什么,你尽管问!”

    思月简直看不起她,“你就这点脑子?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需要问你些什么吗?”

    严贞卿被她噎得一愣,咬牙切齿道:“只要你放过我的琪哥儿,你想要怎样都行。”

    思月当即笑了,“我只问你,大凤女颐舒的事你知道多少,通通交代出来,否则别怪官法如炉,烧得你尸骨无存!”

    严贞卿却是愣在当场,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思月彻底失了耐性,“你还真当本官不晓得你背后主使是谁?不过是想看看你有多配合罢了,可没想到,你一开始就驳了我的面子。这也没什么,只要你现在解答我所有的疑虑,我自然会网开一面。”

    严贞卿这才明白自己已是案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登时颓然一片,声音也低不可闻:“你想知道什么,直说便是。只要你答应,不要动我的琪哥儿。”

    思月翻了个白眼,“我才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只要你乖乖配合,我自然会应允我的承诺。”

    她正了正神色,“我先问你,大凤女颐舒为什么派你来杀我?”

    严贞卿略微迟疑了下,被思月明目一瞪,只得老实应答:“大凤女并未言明,只是让我务必在你进宫之前杀掉你。”

    思月猛地一拍木椅扶手:“胡说!你跟了大凤女那么久,你会不晓得她为何派你来杀我?分明是有意隐瞒!既然如此,也罢,我这就去写呈词,直接让凤后判你个株连九族好了!”说着就要起身。

    严贞卿猛地一喝:“我说!”

    “大凤女颐舒,一直在暗中寻找小凤女,欲要在凤后迎回小凤女之前,现将小凤女除了以绝后患。”

    “以绝后患?”思月一听这个词就怒了,“那是她亲妹妹,她不帮着找就算了,还派出人手除掉自己的亲妹妹?小凤女何曾招惹过她?就要以绝后患?”

    严贞卿定定回应:“当然是为了凤后之位!当年逼宫霍乱中,凤后不幸遗失了小凤女,这么多年来,便一直苦苦寻觅小凤女的下落,总觉得对小凤女心怀歉疚,若有朝一日,真的迎回了小凤女,难保不会在凤位上偏心。”

    “大凤女是何其重权重势之人,如何能容得下这种局面的出现?不若一早便斩草除根,神不知鬼不觉,便能保住属于自己的至高无上之位!”

    思月简直气笑:“就为了一个冷冰冰的高位,就要将自己的骨肉至亲残害至此,她本就无权登上至高之位!”

    一旁的程青更是听得气血上涌,面无血色。

    若这便是她的亲姐姐,她还真是普天之下最可怜之人了。

    自小便与家人失散,好不容易长成人了,居然还被自己的亲姐姐算计!

    思月气归气,还是没忘继续盘问:“经你这么说,大凤女谋害小凤女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除了今次阻止我进宫禀明凤后一事,还有什么直接冲着小凤女去的恶事?”

    严贞卿也没再犹豫,径直说了,“大凤女还派人杀了小凤女的奶娘。”

    一旁的程青猛地醒过神来,厉声争问道:“什么奶娘?”

    “就是当年逼宫霍乱中带着小凤女一起逃走的奶娘啊!”严贞卿笃定地道,“大凤女知道奶娘的死时才舒了一口气,没再追究杀手们的失职。”

    程青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她努力地镇定,胸脯却不住地起伏,“在哪里杀的?在哪里杀的奶娘?”

    “好像叫什么……程……程家村?”严贞卿努力回忆道。

    程青轰然失了气力,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捂脸,不住有泪水自指缝间流泻出来。

    原来害死阿娘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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