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乐阅读 > 谁允我一叶翩晴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楼下多了一道风景。

第一百二十四章 楼下多了一道风景。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乐阅读] https://www.leduxs.com/最快更新!无广告!

    你,听过王熙然的歌曲吗,有一首歌,曲调很凄楚,歌词很心酸。

    我想要忘了你,不论要多少艰辛;

    想想在我的世界一开始;不是也没有你身影;

    求自己忘了你,想要重新开始;回忆着我们之间的悲剧,像是应该在哪部电影;

    我要选择性失忆,把你忘的很干净;

    忘了你给我的信,忘了谁先说爱你;

    我要选择性失忆,抛弃凌乱的回忆;

    可又打开了日记,求自己忘了你;

    ……

    没错,它的名字叫《选择性失忆》,如果你之前没有听过,那么现在打开手机搜索一下,陪我一起听,好吗。

    曾经多少个日夜,我蜷缩在床上听着这首歌潸然泪下。

    那时的泪,滴起来便没有了尽头。

    而今,无意中打开手机,放起了这首歌,我依然爱听到痴迷,却不知道它为何会存在我的手机里。

    我将手机翻来覆去地看着,闭上眼睛努力去想着,还是想不通我的手机里为什么歌曲少的可怜,却每一首都透漏着同一种信息,一个痴女痴爱的信息。

    我总结出来这个信息后,忍不住呵呵地乐了起来。

    乐得脸红心跳。

    “傻丫头!又在傻笑。”李猛走到我的床前,将我的床背摇了几下,我便被迫地随着床的折起而坐了起来。

    “我都说了,自己可以坐起来,你偏要摇它干嘛。”我嘟嘟着嘴,脸上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少贫嘴,这是你要的红豆粥,我跑了好几条街,必须都给我喝掉。”他将外卖放到移动餐桌上,打开外卖餐盒用勺在里面搅了搅,轻轻吹了几下,便将桌子推到我面前,将勺递给我。

    “早上,先吃点这个,中午哥再过来,想吃什么给我发短信。”他拿着手机对我晃了晃。

    “好啊,你快去上班吧。”我说完,低头盛一勺粥放到了嘴里,随后便意识到我低估了它的热度,烫得我没有过多反应地直接咽进肚里,只感觉它从喉到胃,这一路像磨出了火来,烫得火燎燎的难受。

    李猛看到我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说:“你啊,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说完,看看手表,说:“还真得先走了,上午有个会,你喝完,把桌子往边一推就好。”

    “好啊,知道了!找个嫂子都得被你墨迹死。”

    李猛走后,为了我的食道能不再受损害,我用勺子把粥搅了好一阵,才开始敢享受它。

    吃完后,我把桌子推在一边,走下地,将外卖盒和方便筷子装进方便袋里,等着收拾卫生的人一会儿过来收走。

    之后便推着床头的一把客椅到窗前坐下,透着窗子看着行人在楼下穿梭。

    这是我住院的第十天,醒后的第四天。

    醒来后的我,面临了一个很大的考验,那便是要重新适应这个世界,我从来没有想到,时间竟然过的这么快,一晃十多年,确如弹指一挥间。

    我竟然,长这么大了。

    是的,我失忆了,就像歌词所说,我得了选择性失忆症。

    我清楚的记得,在我醒来的那天,我看着围在身边的一个个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有一阵的恐慌,我先是惶惶地看着他们一会儿,之后怯怯地开口问他们是谁,自己又在哪里。

    他们见到我的反应,急忙叫来了主治医生,医生拿着我的脑电图,又照了照我的眼睛,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确定的告诉了让我和大家都惊愕的结论。

    医生说我的脑部在遭受了严重撞击以及精神受到深度刺激后导致了部分记忆消失,医学上称为选择性失忆。

    他说,选择性失忆是指有一些被大脑自动选择的记忆会消失,导致当事人都不知道这种记忆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这是人类大脑对人类的自动保护,为避免此生物过分伤心导致崩溃而致。

    选择性失忆经过时间的侵蚀会逐渐恢复,但如果某件事对本人有很大心理影响的话,就可能会选择性的一直遗忘,但是大部分都有可能被治愈。

    大家听到后,有的伤心,有的垂泪,只有我,一脸莫名其妙。

    我这样一个乐天派的人,会受到刺激,还是严重的刺激,是什么样的事能有这样的威力,又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有如此影响力。

    然而,我的莫名其妙以及自信翩翩还没有维持半个时辰,就被伤心和眼泪取缔的彻彻底底。

    他们听懂我的病情后,开始挨个拉着我的手向我进行自我介绍。

    我才知道,原来李猛长的这么高这么成熟,竟然还开了大公司,张成成不仅褪去了贱次次的秉性还做上了高校教师,而且还有一个很可爱,很可爱的女朋友,她叫张双双。

    他们的成功和幸福让眼前的郭小显得孤寞许多,黑发中隐约有几根白发,眼角也有了细微的皱纹,他见我愣愣地打量着他,有些担心我不认他,咧嘴眯眼一笑,压着嗓子学着女声说:“郭小,你说你为什么叫郭小啊,应该叫郭长才是。”他刚说完,逗得我们哈哈大笑起来。

    我捧着肚子,指着他说:“郭小哥,还是你最能逗我!”

    之后,又是哄堂大笑。

    笑着笑着,我发现少了一个人,“二哥呢?”我问。

    没想到,我的问话让室内一时安静了起来,他们面面相觑,始终没有言语。

    我看着他们的样子,有些着急,“还有,还有我奶奶呢?我住院她怎么不来看我?”

    他们还是不说话,我便拍了一下张成成的头,很不悦地说:“成成,快说!”小时候我就是愿意这样欺负他的,每次他都会立马作答。

    “湾湾,奶奶她……她去世了……”他还是那么听话,从来不违抗我的命令。

    “你说什么?!”我一时无法相信,掀起被子要回柳河。

    李猛按住被子,将我抱到怀里,用手安抚,其他人都安静地坐在我身边。

    看着他们脸上无法掩饰的悲伤,我意识到,这个我不想相信的事实,已成事实。

    “那牛二哥呢?”我哭泣着说。

    “工作分配的太远,很少能回来一次,我们都好几年未见了。”李猛拍拍我的背,将我放到床上:“湾湾最听话,最乖,不会让牛二担心,所以我们谁也没有告诉他你生病的事情,以免牛二担心,对不对。”

    “嗯!”我不住地点头,之后像个孩子一样趴在被窝里哭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脑中有一种特别想哭的冲动,奶奶的去世消息仿佛只是一个引子一样,帮我打开了泪腺,却关不上闸门。

    仿佛,我的胸口始终压抑一块东西,憋的我喘不过气,我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但是我却知道它总会给我带来莫名的忧愁。

    大约在我醒来后的一个时辰后,有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走进来,虽然那一身身制服给人一定的压迫感,但是他们说话都很温和,询问了我病情后,说了一些暖人心的话,让我没有感到一点紧张。

    其中一个年龄大的警察坐到我的床边,问我是否认识霍茹薇,我摇摇头说不认识,因为脑里根本没有一点概念。

    李猛对他们简单地说了一下我的病情,委婉地将他们送走,我隐约听到他说什么服从法律的话语。

    当他回来时,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却说没事,是警察办案找错了人。

    我想也是,我无缘无故又怎么会惹到警察,但反过来一想呢,也未必,按张双双的说法,我过个马路都能被楼上扔下的酒瓶砸到,还有什么事贪不上的。

    当张双双告诉我进院的原因时,我听后乐得喘不过气,被楼上掉下的酒瓶子砸到脑袋是要多大的几率,而且还能砸成了失忆。

    想想都觉得再有趣不过。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好笑的事情,她却一脸伤心。

    李猛他们一开始早晚轮班的来看我,因为我只是伤了头部,不影响行动,医生说我最主要的就是休息,还有要保持精神愉悦,才有利于病情康复,我便以想清静为由,除了送餐之外,让他们都离我远一些,否则我就出院回家。

    他们知道我的脾气,所以从来不跟我执拗。

    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后的我,特别害怕黑暗,晚上我要开着灯睡,等我睡沉时,护士再进来关灯。我开始喜欢阳光,每当阳光可以射进来的时候,我总会将凳子挪到窗前,坐在上面,双脚收到凳面上,双手环膝,缩成一团,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暖暖的。

    我将头枕在膝盖上,侧看窗外的风景。

    蓦地,我又看到了那个人,他穿着黑色风衣,系着灰色的轻质围巾,站在花坛边的休息椅旁,戴着一副黑色墨镜,仰着头正对我的方向。

    我急忙收回视线,转过头,虽然他戴着墨镜,无法看清他的眼神,可我还是可以直觉地感应到,他在看我。

    因为,他来过我的病房。

    就在我醒来的那天晚上,当时只有张双双在陪我,她正在有模有样地跟我讲述她和张成成的故事,门忽然开了,他走了进来。

    那天,他没有戴墨镜,穿着很休闲,在他进门的那一刻,我有一瞬的愣神。

    因为他长的好帅,帅的让我感觉他不是从天而降就是从画中而来,因为凡间哪会有这样完美的人。

    可是,再帅的人,也是陌生人。

    我对于陌生人一向有抵触感,而且让人奇怪的是,我对他的抵触感比陌生人还强。

    他好像是认识我,或者和我很相熟,因为他来到我的床前,伸手就要摸我被纱布裹着的头。

    “啊!”我条件反射地打开他的手,扑到张双双怀里,身子一时间瑟瑟发抖。

    也许我的反应出乎他的预料,也许我的抵触伤了他的心,我看到他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不可置信和黯然的悲伤。

    可是没等他开口,我问出的话,让他的眼中的伤悲愈加浓烈,“你……是谁?进我屋子里做什么?”

    他张了张嘴,将视线转向张双双,眼睛里带着深深的疑问。

    张双双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收到张双双的答案后,眼睛腾地红了,尴尬地收回僵在空中的手。

    “出去!双双,快让他出去!”我趴在张双双的怀里乞求着。

    虽然他长的好看,可是好像谁说过,越好看的东西越容易有毒,不是么。

    我不知道他心中隐藏的情绪如何,我只看到他的双唇开始不住地颤抖,眼里的光芒碎了一片。

    没有等张双双说话,他便黯然转身,缓缓地走出去,掩上了房门。

    从那天以后,他再也没有来到我的房间,但楼下却多了一道风景。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吃过饭,有没有睡过觉,可是不管白天黑夜,仿佛我只要坐在这里,都会看到他。

    开春的天气,越来越暖,可是,我为什么却在他的镜片中看到了冬季。

    那里,冰冷无温。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