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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这是表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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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生命可以选择,我想我一定会选择做一朵莲,一朵长睡不醒,宛生于池中的睡莲。

    不闻万音,不理俗世,一眠不休。

    也许是药物的原因,也许是精神松懈后的懒惰,我越来越嗜睡。

    早上吃完饭,窝在病床里,能一直睡到中午,直到护士或者李猛他们叫我吃饭,我才会勉强睁开眼睛。

    因此,李猛多次跑去主任室,咨询主任医师,医生也检查了几次,都说身体没有什么异常,主要还是我自身意念里的封闭导致,鼓励天暖的时候带我出去散散步,或者平时多陪我说说话,才能慢慢减缓我精神中的困顿。

    可是意见在未执行前,只能停留于“意见”的表面意义,我本身对外面有抵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天天晃荡在外面的人,怎么如今这么宅,但是这绝对不是懒惰,而是一种意念在作怪,我害怕,害怕人多。

    我不想出去,也不想和多多的人在一起聊天,我只喜欢在我独留的空间内,坐在窗前或眠于榻上。

    而这样,无疑让我除了睡还是睡,脑袋越来越混沌不清,急得李猛和张成成嘴上起泡,脸上又起痘。

    “如果相识是一场梦,你是选择醒来,还是继续沉睡。”

    在睡梦里,我听到有人用着很苍凉的声音和我说话,我缓缓睁开眼睛,又是他。

    他不是在窗外吗,怎么会在这里?

    他真的无孔不入,竟然走入我的梦里。

    我的眼睛沉沉的,仿佛眼睑周围带着胶水,一闭上就再也睁不开。

    我努力地撑着眼皮,打量着坐在眼前的人,双眉紧蹙,鼻梁高挺,白皙的下巴带着细微的胡茬,薄薄的嘴唇有些泛白,如墨的眼睛正在转也不转地看着我。

    为什么,原本帅气的人却好似经历了一场沧桑;为什么,在看到他的这个样子,我的心里会莫名地作痛。

    痛?我会感到痛?放在被子里的手偷偷掐了自己一下,竟然会痛!

    原来我不是在做梦,我突地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往床角躲去。

    他见到我的反应,急忙站起身,往后退两步,伸手掌心向下缓缓压了两下,轻轻地对我说:“你不用动,我离你远些。”

    我看到他后退的距离已经超过我的自我保护线外,心里便踏实了下来,蹲起来往床中移动,之后背靠着床背,慢慢拾起被子的一角,小心翼翼地盖在身上,眼睛时不时地瞄了瞄他,对上他的眼神后又赶紧收回。

    他没有说话,走到窗边坐到我平时坐的椅子上,透着窗子向外望去,看了一会儿又回头看我。

    我急忙低下头不去看他,安安静静地如一只刚受了惊吓的小猫。

    “还困吗?”他问我,他的声音很好听。

    始终那样温和。

    我没有回答,依然低着头抱着被子,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

    又惊又下的精神都在跳跃着,怎么还会困。

    他见我没有反应,复又望向窗外,手随意地搭在腿上,他的睫毛好长,随着眼睛的眨动而一扇一扇的,我忍不住抬手摸摸自己的睫毛,感应它有多长。

    “一点都不记得我了?”他没有回头,眼睛依然望着窗外,语气平缓,仿佛在自言自语。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双手抱在一起,虽然现在不困了,可是却很不自在。

    突然,门开了,随着一股花香,进来了一个让我的心豁然而开的人,我虽然记不起他的名字,但是却对他有个格外的亲切感。

    我清楚的记得在我清醒后,李猛他们不在时,我闲着无聊就开始摆弄自己的手机,就像新买回来一样,挨个功能查看,在听着音乐的同时,我在相册中看到了最新拍的一张照片,也是里面除了张成成、李猛外唯一一张男人照片,他头上戴着一个悬悬欲坠的生日头冠,嘴在乐地合不拢的同时又在努力地保持形象,让人看着忍不住发笑。

    听着手机里的音乐,再加上眼前的照片,我不得不猜测,他会不会就是我曾经“痴”到入魔的人呢。

    否则,为何手机里会有他的照片。

    有了这个猜测后,我心中难免不生出阵阵希翼,在把李猛他们赶出去想要清静的同时,隐隐地在等着他的到来。

    可是,醒来这么多天也没有看到他,心里说不失落是假的,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以前很有可能在一厢情愿。

    但是,没有想到在刚打算放弃这个希翼的时候,他却来了。

    真的来了。

    “你来了!”我掀开被子,光着脚跑过去,“雪兰花!可以在夹缝里生存的大雪兰!”

    我把花接过来捧在怀里。

    “你记得我?记得大雪兰?”他双手紧紧抓着我的双臂,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从他的瞳孔里看出了喜出望外。

    “你怎么才来?”我点了点头,有些羞涩地说。

    他听到后,双目流情,攥着我的手力又紧了几分,当看到我脚下没有穿鞋时,他脸色冷了一下,拦腰将我抱起放到床上,“还是小孩子吗?下地不穿鞋?”

    他用哄小孩子的口气,让我的心里甜甜的。

    当我要把花递给他,让他帮我插起来时,我才看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早已从窗前站起,正定定地看着我们。

    从外表看不出他太多的情绪,只是脸色白了又白。

    我刚要收回视线,却无意中扫到了他衣袖下的双手已紧握成拳,露在外面的骨节攥的发白。

    他见我在看他,双手拾起插在大衣兜里,缓缓向我走来,我反射性地往身边的人靠了靠。

    他停到床边,看了看我,之后转身向门口走去,他将房门关的很轻,就像他走路一样轻,一举一动都很小心,像怕惊醒熟睡的婴儿一样。

    “这个人好怪!”我撒开刚才紧抓着身边人胳膊的手,往被子里靠了靠。

    他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了床边,牵起我的手,眼色温润地看着我。

    “对不起。”他说。

    “嗯?”我有些不明白。

    “我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是我的错。”他摸摸我的头,问:“还疼么?”

    我摇了摇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哦……”我话语停在嘴边。

    “想说什么?”他话语轻和。

    “你……叫什么名字呀?”我问出来后,表情很是愧疚。

    他刚才还温暖如风的脸上瞬间降了温度,牵我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你不要误会,真的,我没有忘记你,只是忘记了你的名字……”还有之前的种种事情,只是这些都不能告诉他。

    “任晴飞,这次要记住了,任晴飞。”他恢复了表情,像老师教学生一样对我说。

    “任情飞,哈哈哈,是任情去飞吗,好有意思的名字。”我捂着嘴笑起来。

    “是晴空的晴,天晴任鸟飞的意思。”他拿掉我捂着嘴巴的手,很正经地说。

    “所以,湾湾想做一只飞在晴空里的鸟儿吗?”

    这是表白吗?印象里我好像第一次收到男生的表白啊,我双手捂着脸颊,感觉烫烫的。

    任晴飞看到我欲语还羞地样子,又爱怜地揉了揉我的头。

    整个下午他都陪在我的床边,跟我讲述我们是如何相识,如何斗嘴。

    又如何相知。

    他真的好聪明,虽然我没有说出来,但是他却可以感应到,感应到我忘记的不只是他的名字,感应到我很想填充那一段空白。

    晚上,张成成带着张双双拎着晚餐一起来到病房,张双双看到任晴飞在,便将饭摆好拽着张成成离开了,晚餐准备的好多,我和任晴飞两个人都没有吃下,吃完后,任晴飞收拾好放到一边,问我一天没有休息是不是会累,让我早点休息。

    我乖乖地躺下后,也很体贴地让他回去休息,在这里陪我一天也很累。他说最近公司很忙,刚出差回来,好不容易空出来一天,才知道我出了事,所以要多陪我一会儿,等我睡了再离开。

    他依然坐在床边,手轻拍着我的被子,我微笑地看着他,很快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醒来时,任晴飞已经不在,但当我揉着惺忪的眼睛看向窗边时,那立在窗前笔直的背影吓得我又立即坐了起来。

    他听到我的声响,转过身来看我,那慑人的双眼吓得我又抱起被子来。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的反应,又是这样的表情,又是这样的眼神!”他声音不大,却显得怒不可竭,直直地向我走来。

    “如果恨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为什么要说失忆!”他站在我的床边,怒气一浪一浪地打在我的头上。

    我抱着双膝,哆哆嗦嗦,不停地摇头,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没有恨他,我只是不认识他。

    我,只是怕他而已。

    “抬头看我!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他猛地扳过我的身子面向他,双手抓着我的胳膊,像要把我端起来一样。

    “你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我声音颤抖,试图挣脱他的桎梏。

    “不懂?!”他不相信地看着我,“为什么?!谁都记得,偏偏忘了我?!”他端着我的胳膊,惩罚性地晃着。

    “我说过我不知道!”我的头越来越浑噩,心里越来越怕,眼睛里开始泛着泪花。

    “如果不是刻意,为什么偏偏忘了我!你不能忘记我!你知不知道!这辈子你谁都可以忘记!唯独不能忘记我!”

    他越说越激动,抓着我的胳膊,越来越用力,“你说的爱情呢!爱情跑哪里去了?它也光着脚跑别人怀里去了吗!”

    “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神,你的排斥,你的这些做法都是在拿刀子一刀一刀地戳我的心?!你看看,你来看看,它是不是已经鲜血淋漓?!”

    疯子,这个人是疯子,我无法不这样判断他。

    “来人!救命!救命!”我边挣脱边喊,“这个人疯了!”

    我的呼喊很快进来了几个医生和护士,他们进来看到他后,一时间停在了那里。

    “快点!这个人要疯了!”我求救地看着他们,声音中带着乞求。

    快来救我,再不来,我的头,真的要炸开了。

    其中一个医生走上前来,试图拉开我眼前的人,可是他却抓的很紧,怒意不减地问向医生:“她的病是不是真的?”

    “是的。而且,她现在经不起刺激。”医生着实地点头,说完用眼睛示意着其他人过来帮忙。

    护士和医生收到示意后,上前拉开了他,我在得到解救的同时,双手捂着脑袋,痛喊道:“快把他带出去!再也不要让他进来!”

    我没有抬头看他的表情,因为他真的触到了我的底线,他发怒的眼神就像一个恶魔,让我的心忍不住颤抖。

    在颤抖的同时,还狠命地痛着。

    这种痛,让我更加无助,更加惊慌。

    他没有为难医护人员,跟着他们走了出去,在临出门前,他停住脚步回头问我。

    问了两个我当时根本搞不懂也想不通的问题。

    “可以随着记忆而走的爱情,还能否谈得上‘真爱’?”

    “如果,连‘真爱’都可以随着记忆的消逝而流走,这世间,到底还有什么可谈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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