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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柠抬眼看申斯南，他穿着一身黑，像要融进夜色一般，明明这么近的距离，她却觉得看不清他。
申斯南抓住方柠的肩，眉峰紧蹙，“柠柠，你别这样看我。”
“申斯南，你终于回来了......”
“闭嘴。”江颜话还没说完，就被申斯南呵斥打断，他给何进递了个眼神，示意他把人带走。
“申斯南，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吗？”
何进抬手招来两个人，瞥了江颜一眼，语气淡淡的警告，“行了，是不是老板的孩子，你说了不算。”
何进说完后，江颜倒是没再继续纠缠，竟还配合的愿意离开了。
方柠却在此时开口说，“等一下。”
申斯南拉着她的手一紧，“柠柠......”
夜风吹乱了方柠的长发，她裹紧身上的衣服，眼神一眨不眨得盯着申斯南，神色异常冷静的问，“她说怀了你的孩子，你承认吗？”
申斯南没有丝毫犹豫，薄唇轻言，“不，她在撒谎。”
方柠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江颜的方向，“她说可以去做亲子鉴定，我只想知道孩子是不是你的。”
申斯南一口答应，“好，我答应你去做亲子鉴定。”
方柠没再说什么，抬脚往别墅走，申斯南跟上来抓住她的手，方柠任他牵着自己回了别墅。
她一整晚都很沉默，江颜质问她的那些话一遍遍在耳边回响，她心里久违的又开始自我审判，那几年其实谁都不好过，但申斯南所受的不仅仅是精神上的折磨。
知道江颜的存在，她该生气或者愤怒吗？
不，她心里更多的是自责和难过，她讨厌那张跟自己相似的脸，可心里又忍不住对她抱有一丝感恩，因为在申斯南最需要方柠的时候，是江颜陪在他身边。
申斯南洗漱完出来，见方柠不知在想什么想的几乎出了神。
他心里越发觉得不安，捉住方柠的手问，“你在想什么？”
方柠垂眸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低声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申斯南蹲在床边将整张脸都埋在方柠身上，鼻翼间充斥着属于方柠的味道，他才稍稍觉得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得到了片刻安稳，“柠柠，你生气可以打我骂我，但是别这样不理我好吗？”
“如果......如果那个孩子真是你的，我希望你能留下他，江颜......”
申斯南赫然抬头，漆黑的瞳仁幽深似海，语气生硬的问，“什么意思？你不生气，还让我留下其他女人的孩子?是不是不管我和谁生了孩子，不管我身边有多少女人，你都一点不在乎是吗？”
方柠闭了闭眼，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暗影，柔美的脸庞在灯火下泛着细腻的光，美好的让人心醉。
可这样的美好，却生生撕扯着申斯南的心，方柠的沉默让他开始自我怀疑，自我否定，心里的暴躁因子怎么都压不住。
他探身上前扣住方柠的后颈，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吻上她的唇，强硬的撬开牙关，夺走她的气息。
一吻结束，方柠胸口上下起伏，说出的话却字字清晰，“这跟我在不在乎没有关系，如果那是你的孩子，你就该负责。”
申斯南面色暗沉，定定的看着方柠，见她倔强的抿唇跟他对视，半分也不肯退让，他松开方柠大步出了卧室。
翌日上午，何进来找申斯南，他没有避讳方柠，拿着鉴定报告上楼的时候，和下楼的方柠错身而过，略一颔首便往书房去。
方柠脚步一顿在原地站了会，跟去了书房。
里面传来申斯南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回来前我就说过，让你把她送走处理干净，你就是这样处理的?还让她找到这里来?何进，你是一点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
“抱歉老板，是我的问题，我也没想到她会来找方小姐。”
“我不想听抱歉，你亲自带她去医院把孩子做了，确认孩子没了再回来。”
申斯南说完没有得到何进的回答，里面短暂的安静了片刻，又听到申斯南的声音，“你还在这站着做什么？听不懂我的话?”
申斯南已经到了要爆发的边缘，何进不可能感受不到，但方柠还是听到他说，“老板，孩子是你的，你真的不要吗？”
“你他妈......”东西落地伴着申斯南爆粗口的声音，随着方柠推开门戛然而止。
地上一片狼藉，申斯南越过桌子攥着何进的领口，他看见方柠进来，眼神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放开何进，背过身去做了个深呼吸。
方柠径直走到书桌前，那份鉴定报告的结果就摊开在那里，她攥紧颤抖的指尖，感觉心口传来丝丝缕缕的疼。
“你刚刚说什么？”
申斯南又恢复了一贯清淡的模样，慢条斯理的开口，“我说把孩子做了，你不是想让我把孩子留下吗？我偏不要他活。”
他说完甚至还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让方柠胆战心惊的笑。
她简直不敢相信申斯南会说出这样的话，生气的抬手就要扇他，眼看那一巴掌就要落到申斯南脸上，却被何进一把拦住了。
方柠转头看何进，还没开口，就听申斯南说，“放开她。”
“老板！”
申斯南没看他，眼神始终都在方柠身上，“你出去。”
何进出去前还贴心的给他们关上了门。
申斯南俯身，双臂撑在桌面凑近方柠，“你想打我，来。”
他说着又把脸往方柠面前送，“你打。”
方柠皱眉看着他，脸上一片茫然。
申斯南起身坐到椅子上，隽秀的眉眼转瞬变得冰冷，周身透出一种阴郁又颓废的气息，语气淡漠道，“别用这种陌生的眼神看我，方柠，我在你面前演戏呢，我努力把自己装的跟你以前认识的申斯南一样，但其实......我早就变成了另一个人，你现在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我，冷血自私暴躁易怒，满手鲜血，更何况只是一个还没成型的东西。”
方柠颤抖着声音说，“可那是你的孩子，你不能这么做，会有报应的。”
“报应?”申斯南极其不屑的嗤了一声，“那就让报应快一点来，我这条命......早死早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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